奇怪。
真奇怪。
他像是在个密闭的洞穴里,能清楚地看到周围的一切,甚至石壁和洞穴的凹槽,都一帧一页。
但是,就是不能动。
无论他怎么挣扎,指头硬是不肯弯曲,关节也不能挪移。
更为恐怖的是,连声带也抬不起劲来,说话的余地也失去。
连一丝力气都拿不出。
不对,不如说是,他根本没有力气。
全身像是一具空壳,找不到施力的支架点。
只有眼珠还能转动,声音只进不出。
就像是他能接收到这个世界的讯息,却不能做出反馈,不能像平常一样用自己的行为影响世界。输入端正常,输出端却消损。
你说奇不奇怪?
但其实,稍有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眼前的这种状况有个十分接地气的俗名——鬼压床。
简而言之,就是过度地睡眠放松,大脑醒来小脑还在赖床,运动神经末梢提不起劲来。
但是凌逸不知道。
他身为一个杀手,长期在如履薄冰中度过,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接到任务,根本不可能完全睡死。更没有而睡眠瘫痪症的主要诱因之一‘长期的警醒程度减退’。所以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但是现在。
他完全是被系统强制来了个强制麻醉,大小脑彻底闭关!
凌逸尽管听说过鬼压床,但事不关己,对具体状况一无所知,更没把那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东西同他眼下的症状联系到一起。
第一次的接触到这种状况,大抵是很惊悚的,很多人都会下意识地,我该不会得了什么绝症。
而凌逸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肯定被什么人的技能暗算了。
恰巧在这时,一道不深不浅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真的有人!
凌逸瞳孔一紧。
那人是怎么控制住自己的?又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里的?
心中思绪万千。
关键是。
那人现在想对自己干什么?
哒、哒。
脚步声停在了身旁。
果然是冲自己来的!
通过余地不多目光,凌逸稍微能瞧见打底的那么一小部分。
那是一双鞋子。
凌逸一愣。
是透明银白的长靴高跟鞋,绣着雪花边纹。
莫非,是个女人?
他的目光再顺着向上瞥去,一双皙白的大腿映入眼帘,纤细直挺,没有一丝冗杂,像是白象木雕。
然后看到了浅白色的短裙裙摆,这下子更确认无疑。
噗,在往上就要打马赛克了。
身怀一个杀手的严于律己,凌逸当然是瞬间收回了眼光。
紧接着,那双膝盖对着自己蹲了下来。
他听到脆如银铃的悦耳话语在自己耳边响起:
“天呐,这里居然有个死人!”
谁是死人?你全家才是!凌逸干瞪着眼。
不过说来奇怪,这个声音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长得这么帅,就这么死了,挺可惜的。不如,用他的身体来做点坏事,嘻嘻,反正也没人看见吧?”
那个声音喃喃自语。
这糟糕的台词!
凌逸突然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不好,这该死女人,不会想干那啥?
紧接着,一双纤纤玉手从目视区掠过,不容抗拒地伸到他的腰间来。
凌逸能清晰地嗅到一股芳香。
啊,这该死的甜美。
这该死的气息。
但是,怎么可能仅凭这些就剥夺他的意志,让他投敌?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凌逸拼死想要反抗,但是看不见的‘鬼’,就如同一座泰然巨岳压在他的身上,令他绝望。
但愿只是自己猜错了,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