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子揉了揉眼睛,扒着锅边看了一眼,又气又怒的扭头瞪着女子,“作弊,你肯定是作弊了!”
葛清秋眸光微闪,轻笑一声,大大方方伸手指着那油锅道:“贫道若是不信,可以自行检查一番,自然知道小女子所言是真是假。只是要小心,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道长哪还能沉得住气,立时把手伸进锅里,但瞬间,就发出了一声堪称惨烈的嚎叫,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他脸色扭曲的滚倒在地,那只伸进油锅的手已经被炸得焦黑,一看,就知道油锅的滚烫不是骗人的。
一时间,众人看着葛清秋的目光更是敬畏,有几个迷信神佛的,当场就下跪喊起“活神仙”来了。
“哎,大家快别这样!”她连忙将那些下跪的人扶起来。
却听那连云子忍着痛尖叫道:“妖孽,你当真是妖孽!要不然你怎么能做到!”
“怎么,同样的手段,你用了就是法术,别人比你技高一筹,就成了妖孽吗?”女子说着,转头对那些被这句话吓到的人道,“大家别怕,只是些连障眼法都算不上的江湖把戏罢了,大家听我一一道来!”
“所谓油锅洗手,很简单,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锅里远没有那么烫,因为里面加了东西。”
女子嘲讽的瞥了老道长一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老道往里面加的是水,水烧开的比油早,虽然也有些烫,但比起滚油来不值一提,所以,只不过是这老道皮糙肉厚,在沸水里洗了个手罢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唯有陆长风,拧眉思索片刻,忽然开口问道:“不对,姑娘你也洗了,你女孩子家细皮嫩肉的,怎么也不怕烫?”
葛清秋瞥了他一眼,掩嘴而笑,“因为我加的不是水,而是醋啊。醋比水更容易烧沸,而且温度更低,所以连我都受得了。”
“至于连云子道长为什么反而会烫伤,”她目露狡黠,“那是因为我加的醋很少,锅底下火势又大,那么一会儿醋都烧光了,锅里只剩下油。道长那是真的在沸油锅里洗了个手,真的是勇气可嘉呢!”
连云子眼见事情败露,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吓了众人一跳,然后趁着这瞬间,找准一个人少空隙就冲了过去,竟然是准备逃之夭夭。
只见陆长风身形一动,瞬间,就把老道士折住了,服服帖帖的压着回来,“愿赌服输,你这骗子是想赖账?你若是耍赖,我便将你扭送官府,让你在牢里待上几天,想的清楚明白了再出来,你意下如何?”
大牢可是好进不好出,连云子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只得挤出微笑来,“不敢,不敢!”
葛清秋也走了过来,笑着问道:“道长,怎么样,我还是妖孽吗?”
“不是,不是!”
“不是便好。”她点点头,却忽然声音一沉,厉声喝问,“那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在大庭广众之下诬蔑我是妖孽,败坏我的名声?”
“这……”老道长犹豫着没有开口。
陆长风轻笑:“葛姑娘一看就是没有经验,还是我把他带走,送到锦衣卫的诏狱去走一圈吧,保管不出半天,他就会吐得一干二净。”
连云子骇然,诏狱的刑罚残酷谁不知道?他忙不迭大喊,“是葛夫人!葛夫人让我这么做的!”
她的亲生母亲早死,现今的葛夫人,只能是她的继母了。
葛清秋诧异道:“我从小寄养在白云庵,好端端的,我继母为什么要算计我?莫不是你这老道为了脱罪辛口雌黄?”
连云子忙叫,“万万不敢!葛夫人并没有交代因由,但老道在葛府隐约听到一两句闲话,好像是姻缘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