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将整个炮器作看完,已然到了午膳时分。
好巧不巧,葛清秋刚从锻造房里出来,便遇上了与同僚们结伴要外出用膳的王敏。
这家伙方才被她骂了一顿,此刻心中正不服气,大约又被身边的同僚奚落了两句,也顾不得还在衙中,便扯着嗓子大骂,“什么玩意儿啊!不过就是个靠着容郡王爬上来的女人,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老夫在这营造司任职的时候,她还不晓得在哪里鼓捣胭脂水粉呢!也敢在我头上指手画脚的!”
这周围都是炮器作和铁器作的官员匠人,葛清秋心头一动,随手在一边摸了一把刚做好的连环弩,继而半笑不笑的走到王敏身后:“王大人在这营造司都熬到胡子花白了,还只是个笔帖式,连我这尚不足二十的小女子都不如,眼下都有胆子在这里颐指气使的说话,本官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这话说的实在讽刺,王敏被一激,赫然转头,对她怒目而视。
“你!”
刚开了口,还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却见葛清秋正拿着一个弓弩似笑非笑的顶在了他的头上,做出一副要射的架势来。
葛清秋看着手上的弓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的手轻轻的扣住发射装置,慢悠悠的说道:“王大人不是很想知道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吗?那我就试试吧,你说我在这里要了你的命,然后再安然无恙的走出去,能不能算证明我很了不起了?”
她的脸上满是认真,那随时会射出去的架势,将王敏吓的脸色一白,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敢擅杀朝廷命官,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吗?”
葛清秋轻笑,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她将手中的弩箭放到了天上。
王敏吓的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
葛清秋却字字铿锵,“王大人记住,今日我不杀你,只是因为我素来不喜杀人,却并不是因为我不敢。可同样的话,如果我再听到第二次,我也不介意改一改自己的喜好,试试杀人有没有意思!”
这一招杀鸡儆猴显然很有效果,不过片刻之间,那些原本都当她不存在的老郎官们,便个个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了。
因为他们很清楚葛清秋的身份,知道她背后靠着的,是容王府。
虽说如今容王父子都在战场上,可好歹容王妃还在。
昨日葛清秋回府,容王妃还真命人大招旗鼓的给林家炮坊送去了不少的贺礼,这让众人再次肯定了她在容王妃心里的地位。
满朝谁人不知,容王妃在皇帝的心里有一重特殊性。
有谁敢去找容王妃的不自在,那简直就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因此现在,也没有谁再敢真的去招惹这个看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姑娘了。
眼见得这些老郎官们一个个脸色发白,葛清秋满意的看了他们一眼,继而朗声说道:“我知道,诸位对我一个女流之辈任主事之职很不服气。不过我的身份,想来各位大人之前应该也是有所耳闻了。”
“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儿,我不喜欢,也没兴趣做那些吃饱了撑的事情。因此只要各位大人好好配合我,此番将这批军火造好,相信未来,咱们也没多少再见的可能了。可如果有人硬是想给我寻点麻烦出来,小女子不喜惹事,却也不是怕事的。到底该怎么做,望诸位妥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