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是何等聪明之人,见女子这般神色,便明白这丫头大约心中还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苦笑一声,仍去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女子的手,待到确定她的手没什么问题,望着她认真道:“罢了,本王从不是那等喜欢强人所难之人。有些话,既然你不愿意同我说,那便不说吧。反正日子还长,我相信你总有愿意说的那一日。”
这么说着,他还伸手,将女子的头发揉成了个鸡窝。
若是换了平时,被男人这么一通蹂躏,葛清秋定是要发毛的。
可此刻,不知为何,她不想生气,甚至将头微微低了下来,模样乖巧的轻声道:“多谢王爷。”
第二日一早,教坊司的管事林明江,突然将所有的舞娘都召集到了一处。
他严肃的扫过众人,沉声道:“方才上头来话了,说是一会儿有个贵人,要先过来瞧瞧咱们这次的舞排的如何。你们可要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若是出了半点儿岔子,别怪我让宋妈妈揭了你们的皮!”
姑娘们闻言,立刻便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其实就等于是加了一场表演了。
这次教坊司的姑娘们出来,说明白了,就是为赫连桀的寿宴献舞的。
按照这一行的规矩,一旦定下了契约,说好了表演几场,那算账的时候,付的,就是几场的银子。
眼下突然多了这么一场表演,姑娘们都起了好奇心,立刻便有人忍不住问:“林叔,是什么贵人啊?和七皇子一样尊贵吗?”
话音刚落,林明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多话的舞娘,冷声训斥:“要你管这许多呢?在这儿闲事少管,做好你自己的本分也就是了!”
……
多出来的这场表演,被设在太守府后院的一个水亭上。
那是一小片碧湖中央的人造小岛,上头盖着一处简单雅致的凉亭,四周还栽着各色新品花木。
此刻,凉亭里已然设好了一桌小宴,周围还坐着十来个乐师,而席上却只有宾主二人。
为主的,自然是赫连桀。
他今日穿着一身鸦青色长衫,弄了个天朝公子常用的发髻,看上去,竟有那么几分翩翩公子的意思。
而另一人,则是一个连林明江都没有见过的年轻公子。
那年轻公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单从相貌上看,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但若是懂点门道的人,一看到这人的一身打扮,便会猜到,这年轻公子不仅容貌出众,身份也定然十分尊贵。
别的不说,就他身上这套月白色长衫,远看虽不算多么特别,但仔细一瞧便会发现,那衣裳在日光下竟能泛着一层淡淡的华光。
这是早年从西域流传而来的霞光锦才有的特殊光彩,因着霞光锦织法特殊,天朝的匠人至今都无法突破,因此这样的锦缎一匹之价便达千金。
公子手上还拿着一把十二节白玉骨扇,上头绘着一幅气势磅礴的千里江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