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满脸都是惊恐的表情,好像很害怕英才会对自己怎么样,瑟缩在角落里,连大气儿都不敢多喘一下。
可小厮看完这一切,一张脸变了变颜色,为难的回头:“葛姑娘,这,您要不过来瞧瞧吧?”
葛清秋察觉出不对,走上前来,先朝那老人笑了笑:“掌柜的,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继而,便也扫了一眼这看上去已然破败不已的茶水摊子。
待到将眼前的情况大致看清楚后,蹙眉问道:“这一路行来我便发现奇怪了,掌柜的,您这村子里是出了什么事儿吗?为何方圆五里之内,竟看不到有旁的人烟?此地是肃州的出关口,按理来说,应该是有不少过客的才是的呀。”
有过客,按理来说摆摊的人也不会少。
可现在放眼望去,却只有这么一处茶寮。且这茶寮破败不堪,看着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老掌柜见她是个和善人,站起来叹了口气,道:“姑娘之前应该是从未来过我们这儿吧?难怪姑娘不晓得这里的事。”
“这两年,我们村子闹旱灾,粮食根本就没多少收成。原本老百姓的日子就难过极了。这不前一阵儿,听说那什么容王的军队来了,郡守大人为了不让那些当官儿的发现我们这里的情况,便连夜叫人将这一带的农户都给赶到了山里去。”
老掌柜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一件极其悲痛的事,一张脸垮了下来,眼中,甚至还带上了些许泪光。
“这几日见人走了,才敢叫我们再回来。可大家伙儿回来一看,家里原本就剩不多的粮食,竟然全叫那群当兵的给搬空了!”
闻言,一边的英才立刻大叫:“不可能!”
他大步上前,挡在老掌柜的面前,怒气冲冲道:“容王爷素来治军严谨,他手底下的兵,怎么能干的出这种乌糟事儿!老头儿,你可别血口喷人!”
“英才!”葛清秋瞪了他一眼,厉声呵斥,“回去坐下,不然明儿我就让长风把你打发去边境修城墙!”
英才知道,如果葛姑娘真的同王爷开口,那自家主子肯定是想也不用想,就立刻把自己打发了,当即没了法子,只好闷闷的又坐了回去,便听姑娘开口问道。
“竟有这样的事?你们这里的太守也太无法无天了!他就不怕容王发现什么端倪吗?”
“谁知道呢,都说这官字两个口,人家不说,只怕是看见了也当看不见吧。”老掌柜摇头。
话音落下,葛清秋的心,立刻便沉了一沉。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因为容王大军,竟会给这些贫苦百姓造成这样大的伤害,心中一时愧疚难当,想了想,又问:“既然这样,那掌柜的你为什么不离开呢?到外头去,总归也能谋一条生路吧。”
老掌柜再次叹了叹气:“这两年,年轻人早都走得走,散的散了。可我这把老骨头,无儿无女的,在村子里待了一辈子了,现在还能到哪儿去呢?”
话落,看着自己这一个即将要倒下的小茶摊,不由悲从中来,眼泪竟唰一下,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