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全都落在了女子的眼中。
女子心下冷笑一声,捏着嗓子答道:“你来上京,控诉我爹杀了你全家,如今这仇人就坐在眼前了,你却不认识吗?赵家姑姑,你这眼力见儿可不大好呀!”
话音落地,那赵氏的脸色瞬间便白了,一双瞳孔陡然放大,惊悚的望着眼前之人:“你、你当真是葛家二小姐?”
“正是。”女子点头,一边起身,一边慢悠悠的开口,“说起来,你们家那些死鬼亲戚,我如今虽连相貌都记不清了,可也隐约记得,他们都是些连大字都识不全的憨货。从前也没发现有你这么个厉害角色在里头啊。你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远房族亲,你不与我说道说道,我怎么给你公道呢?”
她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在问赵氏,这次进京到底是被谁主使,幕后之人,还有否交代了旁的什么东西。
这赵氏虽不笨,但胆子其实也没多大,她听出来话里的意思,尽管知道不能直接将主使之人说出来,但也冷不防说的多了些。
“你、你你休想要套我的话!我告诉你,我就是赵家家谱上正经八百的人。我们那乡下小地方闭塞,要不是村子里有人来上京做生意,我一辈子也不能知道你们葛家人做了这些恶事!可现在我知道了,就要给我们赵家人讨一个公道!”
她战战兢兢的,把来上京之前那人教的说法先给吐了出来,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女子已然笑的越发从容。
“讨公道?”女子冷笑一声,低头,用一种无比嘲讽的目光看着赵氏,“呵!赵家姑姑,你不觉得自己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吗?”
她像在算账似的,一点一点,将赵氏这几日在上京的花销说了出来。
每说一个字,赵氏便觉得额头的汗珠又多了几颗。
“从到上京那一日开始,你便住在了上京最贵最好的酒楼。每日吃的不是鲍参翅肚,就是肥鸡大鸭子。对了,你还在上京第一绸缎庄订了不少绫罗绸缎吧?其中最贵的雪蝉纱,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一匹之价好像便要十金呢。”
女子挑眉一笑,满脸鄙夷的看着她,继续道:“与其要我相信,你是来上京给自己那些可能这么多年连面儿都没见过几次的远房亲戚报仇,倒不如说,你是来上京游山玩水的,更来得让我容易相信一点。”
话到此处,她朝左右看了一眼,立刻有人把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地上的赵氏给架了起来。
女子逼迫着赵氏和自己对视,让对方看清自己眼中的满满冷意。
“说起来,你家那几个死鬼亲戚,从前在葛府也不过就是个二等奴才。我倒不知道,这一群二等奴才每月不过两吊钱的月例,哪里来了个能吃得起富春楼三十两银子一桌酒席的亲戚呢?难不成,是那背后教你做这事儿的人,花钱买了你那些亲戚的命?”
“你怎么……”
赵氏心头一跳,差点便将实话脱口而出。
好在她还记着家中那被控制在他人之手的幼子,脑子飞快的一转,立刻又找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完美的借口。
“我、我……早年也在乡下做了些生意。你别瞧不起人,我们家家私也是不少的。不比你们葛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