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黑匣子见底,却唯独没有分给司徒静,就连一旁伸长脖子准备购买的穆浩云也缩回了脑袋。
司徒静神色一暗,心底一阵失望,看来大师兄始终没有放下对她的戒心,所以有意要将她边缘化。
接下来杜轩又在各大神穴中摸出被四九道印所镇压的六枚玉简,这些都是史前的成圣之法,是有望突破神境的珍稀功法,全部脱胎自世界阵图,也是除了交给穆无双的三十余枚玉简之外的天劫功法。
六枚玉简一出,顿时天地失色,神辉遍布。玉简上闪耀出不朽的光芒。神纹游动,交织出一片大道法则。
穆浩云伸长了脑袋,眼睛瞪的像铜铃,口水差点流出来,却碍于面子没有出手。
卜伯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愣愣的看着他。杜轩这才想起早就答应给他的百炼经,朝着他微微一笑,卜伯会意,继续敲打起手中的红木游鱼,令人眼花缭乱的阵纹被烙印其中。
十二名弟子每两人共用一枚玉简,却唯独没有司徒静的份,这让她失落万分更加的哀怨。
众弟子领了玉简,又迎着晨光听杜轩讲道,众人听的如痴如醉,穆浩云也在边侧偷师,频频点头。只有司徒静赌气似的躲在一边闭耳不闻。
一连讲了两个时辰,杜轩这才停下讲道,前世他在青城听道上千年,胸中所学博大精深,仅仅是透露出一丝而已,就足够繁奥复杂,众人一时之间也无法吃透。
诵道之声一停,众人又痴傻了片刻,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意犹未尽,再看向杜轩之时心中已有了敬畏之意。
起营拔寨,十二名弟子聚在一起交流起方才所学,各自又有所得,都振奋不已。
司徒静神情哀怨,远远的落在队伍末尾。踌躇了半晌这才策马摸到若雨身旁,悄声问了一句。
“若雨姐,大师兄他”
若雨正在为圣药充公而闷闷不乐,在三皇子哪里刮得油水又都放在司徒静手中,她也不好意思出手抢夺。这时看到她自然有些不快,仿佛看到亮晶晶的灵石不翼而飞。
司徒静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心领神会。只见她从头顶取下一杆发簪,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她一身劲装衬配英姿,将窈窕玉体完美的勾勒出来,如同山峦起伏。高高耸起的胸部。纤细地蛮腰。温润如玉,挑不出一丝瑕疵。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若雨嫉妒的撇了撇她的胸前,暗自吐了一口口水,手却不自觉的接过司徒静递过来的发簪。
发簪由不知名的玉石雕琢而成,浑然一体,簪头是一朵桃花,簪体成流水状。虽然不是什么宝物,但却是女儿家不可多得的心爱之物。至少价值千金。
若雨悄悄将她昧下,又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杜轩,见他没有发现这才悄声说道:“这小子手里还有更好的,只不过你想要的话,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司徒静俏脸一红,她虽然近乎不近人情,但也懂男女之事,此时只觉得脸颊发烫,浑身发抖。心里暗自揣摩,纠结不已。
杜轩浑然不知身后的事,一路上都在为师弟们答疑解惑,就连穆浩云也放下了架子加入了进来,一同讨论。
等时机差不多了,杜轩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家中还有些许余粮,只是最近手头有些紧。穆浩云一脸黑线,却也不得不乖乖的掏钱。
只是随身带来的灵石都已经进了他的口袋,就连皇室令牌都抵押了出去,好在杜轩十分‘体贴’的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欠条。
穆浩云黑着脸接过欠条,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又让手下的人逐字逐句的揣摩,生怕其中藏有什么陷阱。一张欠条看了半晌才放下戒心,以一万灵石的价格购买了一枚普通的圣阶玉简。
若雨抢过欠条乐的咯咯直笑,总算是回了点本。
玉简到手,穆浩云也松了一口气,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一万就能入手一枚这不像是他的风格。要知道,现在整个放逐之地不说圣阶功法,即便只是沾了点圣阶的边,也早就有价无市,千金难求。这样的功法一旦落入江湖之中必然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无数人会为之争夺,下死手。但他却以如此廉价的价格出售给了自己,这属实有些怪异。
但,如果他要是知道这些功法原本就是打算无偿流传出去的话,恐怕会立刻吐血三升,暴毙当场。
“大师兄仁义,一本圣阶功法只售一万。”陆七适时拍了一个马屁。
“切~”
若雨啐了一口,揶揄道:“一字上面加一竖就是十万,再加一笔那就是千万。再说了那一万后面还有好大一片空白,不够再加,你们呀,太嫩,还需要好好学学,不能落了咱家的风头。”
穆浩云一听顿时跌落下马,一口闷血被提到了喉咙口,愣是被他给压了下去。
其余众人惊悚,拍了拍胸口暗叹一声:好在大师兄对自家还不错,不然只怕此时内裤都被当了。
太阳西斜,天边出现一抹晚霞,又至傍晚时分。一行人在军中秘宝的指引下,终于跟神策军汇合。
临近营地,杜轩心中思绪万千。一别十几年,物是人非,忽然又想起哪些幼时的童言稚语。那时,两人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吃上一顿饱饭,然后靠着天边搭一所属于自己的木屋,再买两只小猪养养。此生足矣。
只是如今两人之间早就没有了瓜葛,好似两个世界的人。
时间就是如此的造化弄人,哪些你拼命争取的却与你渐行渐远。哪些你所珍重的却又在无形之中消失无踪。
“殿下!”
守营的是两位久经战火的神策老兵,眉宇之间充斥了一股肃杀之气,即便是在行礼,也好似一杆染血的战矛,锋芒毕露。
穆浩云龙行虎步,不复之前的萎靡。皇室威仪不怒自威,早有将领候命在驾前领路,一行人直奔军中帅帐而去。
掀开营帐的幕布,一个英姿勃发的冷峻身影映入眼帘。
她身着一身黑色帅服,英姿飒爽,像个男子一样,目光神俊坚毅,些许杂乱的秀发历经战火的洗礼也有一些泛黄,被她简易的束在头上。
脸上布满了疲惫,鼻尖两侧还有少许雀斑。她没有玲儿姐的妩媚,没有徐青青的神韵,没有若雨的俏皮。也不及司徒静灵秀,她是那样的普通,宛如初初长成邻家女儿。转身便闵然众生,不会被记住。
但,她却曾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不曾遗忘的回忆。
“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