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轩闭目冥思,八荒,凌霄,烛阴在他的脑内交融。
所谓一法通万法通,他想触类旁通,再进一步。但他前世有先天仙纹为辅,道心清澈。即便这样也花了四千余年才修成了一篇剑法。而他今生却失去了仙纹,魂魄不全,人亦有缺,大道冥冥,很难再跨出一步。
好在他的思维总是很跳脱,不居于一隅,总会寻求超脱。
他一边参悟三本道印道法,一边观摩太虚一炁的运转轨迹。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突破冉景的镇压,重新沟通大世界。
所谓太虚之道,道大而虚静。太虚即气,絪縕之本体,充盈於天地之间,无处不在,是道的至高体现之一。
南溪子也得到过冉景的传承,修习过一段时间,但也仅限于此。他的最终目的还是想以万法证一道,以太虚证凌霄。
太虚一道,虚极之理,阐述天地存在的本质,极其的晦涩难懂。
杜轩看出了兴致,索性拘来太虚的黑玉书坐在冉景的身侧,以他为镜,观摩他太虚之道的运行轨迹。
冉景的眉毛抽搐了一下,没有理他。他又招来一捧灵液拓印冉景体内灵炁的流动轨迹,冉景嘴角动了动,忍了下去。
最后他又搬来太虚的金色小人学着他的模样入定盘坐,用他的灵炁运转方式解析道法。
冉景这次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踹回了本体。
体外穆浩云正一脸苦闷的看着他,卜伯用炼器之法修复了他的天灵骨。穆浩云也取出了一滴毕方仙血为他疗伤。
但杜轩却许久没有醒来,穆浩云在三女的注视下战战兢兢,若雨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一张欠条已经被她加了数笔,纸上的数字直奔千万而去。
杜轩动了动手指,不情愿的回到本体,穆浩云如蒙大赦,盯着若雨手中的欠条松了一口气,这个数字他还勉强还得清。
“小白!”
若雨惊呼一声,欢喜的抱住了他。姜雪也松了一口气,方才他气息停顿,灵魂波动滞涩,差点魂飞魄散。
杜轩活动了一下身体,只感到浑身酸痛,穆浩云的毕方仙血给他补充了精气神,但他刚才过度燃烧精血,此时身体开始反噬。体内各处都传来滞涩之感,肌体萎缩,神骨暗淡,仿佛是一条干涸的河床,期待着精血的补充。
“殿下,再来两滴。”
他略一查探就察觉到了毕方仙血的存在,仙族的精血内蕴的精气神极为磅礴,而且仙粹也能补充损失的精血,是比圣药还强横的存在,千金难求。
穆浩云脸一黑,再来两滴?整个仙族的传承也只有数滴精血而已,虽然经过几十代人的稀释已经足有上百滴,但也不是路边的萝卜随拔随有。
“没有!”穆浩云没好气的驳斥到。
“别这么小气,我这怎么也算是工伤。”杜轩笑道。
若雨又摸出了欠条,小声嘀咕道:“工伤一笔,再加一千万”
穆浩云连忙制止,一脸黑线的撸起了胳膊。司徒静用飞刀给他放血,若雨熟练的用血线领域牵引。就像是在宰猪一样。
杜轩吸了两滴,仙血入喉只感觉神清气爽,一阵酥麻直冲四肢百骸,仙血中蕴含的灵炁极纯且仙力澎湃,与他经过虚空裂痕提炼过的灵河相比,品质要高出了许多台阶。
他舒爽的吸了一口气,体内被镇压的灵河也波涛汹涌起来,于是又不自觉的多吸了两口。
“贱人!”穆浩云一脸惨白,接连退了数步,一阵失血过多的眩晕感袭来让他头晕目眩。
“嘿嘿”杜轩尴尬的笑了笑,见他又生龙活虎,姜雪也抿着嘴忍住笑意。
若雨又拿起了笔,咕囔道:“强买强卖再加一百万,出言不逊加两百万”
穆浩云欲哭无泪
一路急行军,用了不到两天就赶到了月楼附近,作为魔族僵尸一族的祖地,这里常年杳无踪迹,即便是正午灼热的阳光也无法穿透厚重的魔气,盆地里一片阴森。
阴沉的惨淡雾霭笼罩着这片奇异的荒地,两侧的峭壁上,时不时出现一株株诡异的巨树,四周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
刚一进来,杜轩就一阵震撼,心中莫名的惊悚,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十分的遥远却无处不在。
向前走了数十丈,一个铁矛突兀出现,划过夜空,直奔神策军的大纛而来。护旗的将领立即出手,一把斩马刀将其格挡下来。
“是哪路的朋友?”姜雪开口询问,军中大纛作为军魂,吕字旗不倒,神策军不退,折辱大纛就相当于折辱整个神策军。
杜轩等人也走上前来,即便有雾霭隔绝,他的神识也能轻易的发现方圆千米内那只属于帝国的军队。因此没有着急出手。
“吕字旗?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一群乡蛮野夫也敢称神策?”
一名身着火云锦衣,面露不削,说话阴阳怪气的男子走出雾霭。
他一脸阴柔,语气倨傲,“此路不通,滚回去!”
“是大皇子的亲兵。”司徒静看了一眼对方的旗帜解释道。
“原来是阉党。”杜轩点了点头,摸了摸光洁的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找死!”闫宁恼羞成怒,目眦欲裂。他自幼入宫,自觉高人一等,一群乡蛮野夫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他伸出一只手,皇室秘技探云手拂来,簸箕大的手掌上阴云密布,向着杜轩抓来。要将他拘禁,当面掌掴。
“哪来的野狗?”杜轩不闪不避,随手一掌将他扇飞,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
闫宁羞怒,他身为大皇子的亲兵,自幼便得皇室传承,战技修为都远超帝国的青年一代,以二十六岁的天资踏足天府境,被大皇子予以厚望,却不曾想被一群乡下人折辱了门面。
“踏云!”闫宁气极,四象领域,皇室战技尽出,一朵黑云压下,他站在雷光闪烁黑云上伶俐出手,他自上而下,高高在上,有意羞辱杜轩。
一只大脚踩了下来,四周雷云闪动,雷殛阵阵,一杆黄色小旗在乌云中显露。他持旗搅动雷则,踏云脚裹挟着雷炎落下。动了真怒。
“扯狗腿!”杜轩徒手接下这一脚,攥着他的脚裸用力扯下,滚滚雷炎不能伤其分毫。如同拖着一条死狗一样,将他扯下云头。
“打狗头!”八荒拳仅出了一式,闫宁的鼻梁骨就塌陷了下去,又接连两拳将他打成了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