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都停止了;为什么没有人为翠西的离去而痛哭,为什么秋天的风还在吹过他们脚下的草坪,为什么时间还在前进,不可抵挡地前进,就好像这一切与它无关,好像它无悲无喜,对人世间所有的悲剧冷眼旁观。
布兰握住魔杖,对准了那个害死了翠西的小男孩;如果不是它,不是它和萨穆尔对换了位置,翠西就不会挡在萨穆尔身前,要把它抓走的黑雾就不会贯穿翠西的身体,翠西就不用死去——
浓稠的黑雾一瞬间盖住了所有人。一种源自远古的恐怖沿着布兰的脊柱自下往上爬。这股气息混杂着怨毒、仇恨、不甘、痛苦、恐惧、愤怒、嫉妒……人类所有的负面情绪。
在黑雾中,一只手抓住了布兰的肩膀。
“这边走。”那个人悄悄地说。
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布兰下意识就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来到了一个他同样熟悉的地方。
赤红色的大厅宽广、空旷,没有一个人,中央的岩浆池子安静地翻滚着,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一沓沓现金像雨一样哗啦啦地落下,砸到布兰脸上。他连忙躲开,拿起一捆看了看。这是一叠捆在一起的100美元现钞,每一张都崭新崭新的。
“你不必为她的死感到惋惜;她也只不过是大千世界里挣扎着生活的一个人,被命运所驱使,可怜她之前先可怜可怜我们自己。”那个声音说,逐渐走近。
下一秒,布兰被无形的力量倒吊了起来,头朝下,正对着那一堆垒成了金字塔的美元。
“总共一百万美元。”声音说。
“你是科马克。”布兰说,试图挣开这束缚。但飘在空中的他完全使不上力,而他连一道咒语也释放不出来;他的魔力似乎被封印住了,连漂浮咒、荧光闪烁这样级别的咒语都用不出来。
“认不出我的声音了吗?”那个人听起来略有些失望。
布兰像被操纵的木偶一样缓慢地倒过来,双臂被强行扭开,像被钉在了看不见的十字架上。他被推着慢慢转身,看清楚了那人是谁:一个面相和善的秃顶胖老头,戴着圆框眼镜。
“伊欧斯。”布兰说,顿时感觉全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
说出了这个名字,他好像就触发了某种禁制,舌头被锁住了,说不出话,身体也彻底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老头抽了根雪茄,凑到嘴边。雪茄无火自燃,老头吞云吐雾。
“这种级别的魔力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