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活下来了,怎会到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盈南来,盈南人物记志清清楚楚未有一字相关记载。墨书他们才未盯着百姓看,而是继续在市井搜寻贼人线索。
为什么非要寻到那江家小女给杀了呢?京都的江家此前从未听说过有甚么仇家,原受民众爱戴,如今却有人视眼中钉,连这般线索也不放过,赶尽杀绝。恐怕真应了官家所想,江家之事有疑。
积云巷外唢呐声起,隐有哭声传来,陆林涧停止思索疑惑皱眉看墨书一眼,墨书忙解释道“入口李家医馆也遭了难,他家小女幸存下来了,此时似是在准备丧葬后续。”
她医馆女,陆林涧快步推开二楼的门窗,看向那入口医馆处,就见门口围了些人,她站在人群中间,披散着一头青丝,身穿白衣,头戴白巾,周遭都是人。
陆林涧却觉得她这般孤零零的在那,双目微红无神,面无血色,像丢了魂魄似的。
李立生前乐善好施,盈南很多人都受过他的帮助。
得知他出事,只留下个孤女,纷纷前来帮忙处理后事,请来处理白事的人,将李家夫妇安息,将要前往郊外起墓。
丧葬事宜的来人说李立在此丧命,起墓前魂魄会留在这儿。“姑娘,待起墓丧葬了,魂魄就会安入地下了,你且同他们告别吧。”
丽娘听了,在医馆门口磕头跪下,肩头微颤,实在是忍不住,虽刻意隐忍,但也未能止住闷闷哭声。
身旁人无不起恻隐之心。林婶更是跟着抹泪,邻里看着丽娘长大,听说都要跟刘家那哥儿互换庚贴了,邻里还常向李立调笑说他们就要成老丈人了,哪料到有会有如此变故。
待丽娘跪完,队伍朝郊外走去,陆林涧看着那队伍走出积云巷,黑脸回头看着墨书那几人跪着,“待入了京都,自去禁军处领五十大板。”
众人道“是。”
丽娘跟着队伍,伴随着唢呐声,走到郊外。
林婶在一旁安慰她“丫头,你也莫太伤心了,往后日子还得过,许阿姐跟李大夫都盼着你好呢。”
丽娘心头一阵酸楚,回道“阿婶,我知。”
一切料理好,郊外土坡上屹然立着两座墓碑,墓旁杂草随风飘动。
几人朝墓碑拜了拜,丽娘想留下来自己跟阿爹阿娘待会儿。
林婶和其他人都放心不下,纷纷劝她一同回城,莫再出了乱子。丽娘只得应下,回了积云巷。
已是天黑,几人将丽娘送至医馆,又劝慰了几句便自行离去了。
待他们走后,丽娘看着周遭这般熟悉的事物,但熟悉的人却不在了。
此前只觉得温馨平常,如今却觉孤寂冷清,内间官府搜查看完后便清理完毕,未有痕迹。
但丽娘却觉得那股血腥味还在鼻尖,她眼已肿的核桃般,流泪留的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