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临话音一落,就被皇上踹了一脚:“放肆,齐夫人乃是一品诰命夫人,言伶侯爷之母,岂能是你求娶的?”
沈青临被踹倒在地,转瞬之间爬跪好:“父皇,儿臣可以什么都不要,不当禁军副统领,不当三皇子,做一个寻常百姓,跟姜回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
皇上气的胸口起伏,眼底闪烁着愤怒:“好一句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情种不过如此,你当真能当情种?”
沈青临昂头望着皇上,倔强而又坚定,仿佛和我在一起,就是他此生最大荣耀:“只要能娶她为妻,我便能当得了这情种!”
皇上气的又踹了他一脚:“你愿意娶她为妻,她不愿意嫁你为妻,一切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沈青临否认了皇上的话:“不是,只要父皇赐婚,她就是我的妻,我会给天下人证明,我只要她一人。”
好痴情的言语,这要在茶肆酒楼里被说书人说出来,必然满屋高客,满堂喝彩,更让闺中女子欢喜,觉得拥有这么个痴情人,一生足矣。
但是我爹告诉我,人心易变,最容易变的是男人的心,不爱自己便无敌,一爱就有软肋,有了软肋就影响判断和算计。
我爹从小到大教我断情绝爱,告知我,想要报仇,光是有计谋不够,光是有美貌不够,最主要是心够狠。
沈青临的执着让皇上把视线落在了我身上,犀利威严的视线犹如一把刀子,想要把我砍死捅碎:“姜回,你今日为何在皇宫的?”
我跪在齐念舒身旁,心思活络起来:“回禀皇上,今日皇后娘娘派人邀臣妇,路过宫道时,看见几位皇子和念舒交流,念舒身体刚好,在家养的莽撞了些,跟几位皇子有了些冲突。”
“臣妇怕冲突太大,便没有去皇后娘娘那边,跟着他们一起来寻皇上,求皇上让念舒去平津关,去跟神武大将军叶华夏一起完成他爹的遗愿,镇守平津关,为皇上开疆辟土,保家卫国!”
齐念舒愕然的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我要把他送走。
在他不想娶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想着念着把他送走。
送到哪里合适?
他舅舅那里不行。
只有叶华夏那里行。
他是我的光,是我在这人世间除了我爹唯一的心软,我要让他活着,远离京城,不会被闲言碎语伤到的活着。
皇上居高临下,眯着眼睛审视着我:“齐夫人一心为儿,让朕动容,朕允了,言伶侯即日起,不必去文华殿陪读,三日之后去平津关镇守。”
我俯身叩首,高呼谢主隆恩。
齐念舒愣了半天,才谢主隆恩。
我等他谢好之后,向皇上禀道:“皇上,我儿三日之后要去平津关,请允许臣妇带着念舒给皇后请个安,回去收拾行李。”
皇上摆手:“去吧!”
我远离炮火纷争,再一次高呼谢主隆恩,带着齐念舒离开了危险中心,向皇后宫走去。
齐念舒一路上对我欲言又止,想要问我,怕在皇宫隔墙有耳,便憋了一路。
我带着他来到皇后宫,给皇后行完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告诉皇后,齐念舒要去平津关。
皇后似有千言万语要教训我,但一天三日之后齐念舒要离开,还是皇上亲自下的旨,她也没为难我,随便说了几句,就放我们离开了。
我们两个跟着宫女太监从皇宫里,走到皇宫外,上了马车远离皇宫之后,齐念舒盯着我张口问道:“小娘,你为什么突然把我送到平津关,我要去了,你留在京城就是人质!”
我浅浅一笑:“傻孩子,等你走后,我要嫁给沈青临的,去做他的侧妃,去做他的妾。”
“我不会是人质,倒是你,一定要在平津关好好跟叶华夏学本事,学打仗,不要辱没了你爹!”
齐念舒哪怕是十六了,本质上还是一个孩子,他红了眼眶,问我:“小娘,明明你为了我们的仇,忍气吞声,想尽办法,可以想到你堂堂一品诰命夫人要去做妾,我的心就如刀绞,就觉得自己无用。”
“小娘,我爹说的对,你应该是明媚的,你应该是张扬的,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我嘴角的浅笑慢慢的隐去,心尖犹如被针扎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齐思渡真是死了还让我念念不忘,自始至终,觉得我是一个小姑娘,应该肆意张扬的活着。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是一个优秀非常好的孩子,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你爹那样的将军。”
“到那个时候你是我坚强的后盾,我会得偿所愿,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肆意张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齐念舒声音哽咽:“小娘,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好好的在京城等我。”
我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掷地有声的应了一声:“好!”81说
齐念舒要离开京城的事情,如风一般传遍整个京城。
京城里的人议论纷纷:“言伶侯爷也是可怜,亲生母亲早亡,父亲战死沙场,一个继母,还被三皇子求娶,要说他继母跟三皇子之前没有勾搭,我是万万不相信的。”
“可不就是,之前没有喜欢,后面怎会不要命的求娶,也不知道皇上怎么说,毕竟鲜卑王和柔然王能在大晋扣着,三皇子功不可没。”
“所以,你们说,等言伶侯爷去边关,皇上会不会就同意三皇子迎娶齐夫人?”
“圣心难测,谁知道呢,就是可怜言伶小侯爷了。”
我蒙着面纱和禾苗在外面采买,听到这些人议论,禾苗拳头都攥紧了,我像一个没事人似的。
我是铜墙铁壁,流言蜚语伤不了我,禾苗不行,小姑娘冲动的很,气呼呼的,我用三个大肘子才把她哄好。
文武百官中有不少想巴结齐念舒,想着他去平津关,如同他爹一样,成为将军,现在能提前交好,回头也是一条路。
他们就派家里人,送东西过来,吃的喝的用的,送了不少过来,我不带一分没要,还回了薄礼,让任何人都找不到错处,让皇上也拿不了把柄的礼仪往来。
我用两天的时间收拾的差不多,找了商队带了大部分过去,剩下的小部分,齐念舒可以自己带过去。
在这两天里,沈青临像失踪了一样,没有来找我,我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我不着急他会不会娶我,以他现在对我的爱,无论他娶不娶,我都在他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
我爹在第三天拿着打好的臂缚,护心甲,来到了齐府,送给了齐念舒。
我爹找专人打的东西,用料极其讲究,防御能力极其强。
齐念舒接到礼物,道了一声:“谢谢外祖父,我很喜欢。”
我爹头一点:“喜欢就好,以后外祖父每年给你打一副。”
齐念舒重重的嗯了一声,拿着护心甲,臂缚就去后院去了。
我爹穿着麻布棉袍,身姿挺拔赢瘦,眉目清俊,如一颗竹一般,目送着齐念舒走远方才开口道:“念舒这个孩子,像你!”
我站在我爹旁边和他望着一个人:“那是,我带他将近快四年了,同一个屋檐下,总归有点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