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像一个常年混迹在女人堆里的纨绔裴侯爷应有住处的样子。
不过顾璟渊也只是稍微有点意外,但这并不重要,也不关他的事。
轻轻呡了口刚刚送进来的茶,顾璟渊出身高贵,向来优雅,虽然茶稍微有些烫,但他丝毫不在意,喝茶而已,有的人喜欢喝烫一些,有的人喜欢温一点,同样也有人喜欢喝的凉茶。
他也不问为何这里的奴仆这样懂规矩听裴时傾的话,想来不是有钱,就是这个地方是裴时傾的。
茶是上好的,但顾璟渊并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喝,于是他抬眸看向了对面那个把他请来这里的人,此时正没个坐样歪歪斜斜靠在椅背上的裴时傾,没头没尾的说道:“所谓何事”。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裴时傾有今时今日肆无忌惮的地位,可以说都是顾璟渊给的。
但顾璟渊虽然念在他是裴元礼唯一的血脉,可这么多年从未找过他,当然了裴时傾即便在最难的时候也没有找过顾璟渊,即便他父亲母亲死的那一日,他自己也只有半条命,他都没有找过顾璟渊。
所以顾璟渊这句所谓何事也不无道理,裴时傾没什么重要的事不会找他,并且还是在这种地方见面。
要说正事,裴时傾没了懒散的模样,直了腰,坐的规规矩矩,看向了顾璟渊,虽然顾璟渊气场强大,但裴时傾自认为也不差,于是开门见山的说道:“王爷,臣此番邀您在此相见,实属不得已,唯一事相求”。
对于裴时傾有事相求,顾璟渊到是没想过,不过不得已在这种烟花之地见面,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想来所求之事不小,但顾璟渊不在意,端过刚刚放下的茶,又呡了口,于是开口回道:“何事”。
喝了这口茶,他就该回去了,这房间虽说整洁雅致,但还是不如在王府里喝的茶来的自在,顾璟渊这样想,起码在王府里喝茶,他不会去想会不会突然有个故意衣衫不整的女子闯进来不是。
即便看这里的人对裴时傾都毕恭毕敬的,但万一呢。
不过好在顾璟渊的一口茶已经喝了下去,不然非得在吐出来不可。
因为,裴时傾格外认真的和他说道:“臣想结识公主,还望王爷许可”。
虽说裴时傾的模样谦卑又恭敬,但他的眼眸是坚定不可改变,又哪里来的谦卑。
顾璟渊好看的剑眉难得的皱了皱,结识公主,难道说他裴时傾不识的鸢鸢,还是说前两日在云轩斋前故意接近鸢鸢的人不是他裴时傾。
当然了顾璟渊知道裴时傾说的结识,想必不是简简单单的认识,毕竟他们两个虽然从小到大没有见过几面,但从小就认识的,更不用说鸢鸢小时候只要裴时傾进宫,她逮着机会就跟在人家后面。
尤其是鸢鸢最喜欢带在身上的那块玉,小时候在御花园捡的,只不过鸢鸢不知道那块玉佩是裴时傾掉的。
当时顾璟渊在知道那块玉是裴时傾的时候,是想告诉鸢鸢的,不过后来战王府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顾璟渊就给忘了。
似非似笑的撇了眼裴时傾,顾璟渊也不拐弯抹角,直说道:“你意欲何为”。
没想到顾璟渊会直接这样问,不过还真的有些把裴时傾给问住了,是啊,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同顾璟渊说想和公主来往,他意欲何为,此刻他自己都没想好,要拿那姑娘怎么办。
思索片刻,裴时傾实话实说道:“臣斗胆问一句,您当真护得住公主殿下吗”。
起码上一世就没有护住,那个姑娘生死的时候,顾璟渊就不在她身边。
还好此时静思阁里只有顾璟渊和裴时傾两人,不若随便多一个人,此时都得吓得腿软。
整个琉璃国怕是只有裴侯爷敢这样不怕死大胆的质疑摄政王大人的势力。
但顾璟渊在听到这句明显质疑的话时,确是沉思,不用猜,裴时傾既然会这样问,那么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并且这件事有关鸢鸢的安危。
只是让顾璟渊一时半会想不出来的是谁可以绕过他继而威胁到鸢鸢的安全。
顾璟渊并不怀疑裴时傾说话的可信度,虽然看起来裴时傾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一般,但裴时傾暗地里的势力,他还是略知道一二的。
只是顾璟渊不想去过问,为何裴时傾要把自己过得这样的糟糕,起码风流浪荡裴侯爷,整个王都甚至整个琉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思索片刻,顾璟渊便起身,从靠近后巷的窗户掠了出去,不要问堂堂摄政王为何有门不走,要翻窗,因为他就是翻窗来的,临走只留了一句话给裴时傾:“她若愿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