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攻城锤已被遗忘在烂泥地上,簇拥它的人要么逃走,要么转身战斗。
林墨一剑砍翻一个赤焰军弓箭手,从肩头到腋窝齐齐砍下一个多斯人的胳膊,随后又在一顶剑鱼头盔上擦过一击。
奔到攻城锤前,他停了下来。
但许褚却从身边一跃而过,此时的他活如地狱来的死亡使者,斧到之处,手折头断,盾牌粉碎。
“许褚,来到我身边!”林墨大喊。
后者闻言,便快速靠拢过来。
“怎么回事?他们在逃?”林墨诧异道。
许褚扫了一眼四周,确实如此,敌军正在溃逃。
林墨左顾右盼,就是不见白起的踪影。
不但如此,就连秦知行也未见到。
更别提大唐玄甲重装骑兵跟胡服弓骑兵。
“到底搞什么?”林墨无语死了。
猛然间,一支箭“咔哒”一声撞上头盔,离眼球仅差一寸。
他吃了一惊,险些跌倒。
不能像个木桩似的待在原地,这好比胸甲上画靶子!
于是林墨领着部下在四散的尸体间游行。
四周还在燃烧,许褚突然喊道:“大夏威武!”
“大夏威武!”
他的人此起彼伏地叫嚷,还有人喊“林墨万岁!林墨万岁!”
透过加衬垫的厚重钢盔,传来痛苦的嘶叫,火焰饥渴的劈啪声,颤抖的战号,嘹亮的铜喇叭。到处都是火。
一声巨响回荡在通道,像是房屋倒塌,又像是城墙被击穿。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这是我军还是敌军?烟雾弥漫,无法分辨。楔形队列已经散乱,每个人都各自为战。
“主公,我们该撤了!”许褚建议道。
“嗯!”林墨点头。
手中的长剑越来越沉,身边只剩几个人,其余的要么死去要么逃散。
许多敌人狼狈不堪地在地上爬行,身上带伤,通体浴血,多数都快死去。
林墨带着他的小队伍在他们中间穿行,给那些还能站起来的人一个利落的死亡。
战争局限于眼缝之前,那些多斯战士若不拔腿逃窜,就得死于非命。
他们变得如此渺小,如此惊恐。
我真的胜了,至少守住了这次进攻。
“大夏威武!”他纵声高呼,大开杀戒,手臂一直到肘成了红色,在月光照耀下泛着血光。他直立身体,向着天上的群星一振长剑,只听众人狂喊:“林墨万岁!蜀王万岁!”
林墨醉了。
这就是战斗狂热吧。
时间变得含糊,变得缓慢,终至停顿,过去和将来一齐消失,惟有此情此景、此时此刻,而恐惧、思想、甚至身体都不复存在。
“你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感觉不到铠甲的沉重,感觉不到淌进眼睛的汗水。事实上,你不再感觉,不再思想,不再是你自己,只有战斗,只有对手,一个,下一个,再下一个。
他们又累又怕,你则生龙活虎。纵然死亡就在身边,但你何惧他们缓慢的刀剑,轻舞欢歌,放声长笑。”
战斗狂热。我乃蜀王林墨,我的系统是暴君,我陶醉在杀戮中,你们有本事就来杀我吧!
他们确实在试。
又一个赤焰军向他奔来。林墨围着来人绕圈疾走,砍掉他的矛头,接着是手和胳膊。
一个没了弓的弓箭手抓着箭像匕首一样戳来,但被林墨一脚踹翻,摔了个四脚朝天,林墨哈哈大笑。
他走过插在地里的一面旗帜,上面有李梁的烈焰红心纹章,便一剑将旗杆砍为两截。
一个多斯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举起多斯弯刀对着他的盾牌一下又一下猛砍,却不防被人用匕首偷袭,捅进了腋窝下。
救他的应该是他的手下,但林墨根本没看清。
“我投降,殿下,”远处一名赤焰军士兵大喊。“我投降。蜀王殿下,我向您投降!”
“死!”林墨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劈了那人的脑袋。
再往前,敌人已经全部撤离,逃离了天水城。
决战的第二天,以林墨的“胜利”而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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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告一段落之后,林墨将身上的铠甲挂在军械库里,回到房间,脱下沾染汗渍的衣服,穿上一套新洗衣服。
此时已是初冬,天气转凉,风力也大,因此加了一件带兜帽的厚重斗篷。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进来!”
“属下秦知行,叩见王爷!”秦知行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