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梦一边催促着林青歌,一边拿着一件胭脂色的襦裙往她身上套,却被林青歌制止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嘛,既然演了白莲花,就要演得像一点。”林青歌指着边上服箱里的一套烟云纯面裙道:“就那件吧,弱不禁风起来才能叫人可怜不是嘛。”
更完衣裳,林青歌再次拒绝了易梦要给她画桃花妆的注意,只是上了层淡淡的白妆。白妆上好了很美,可一旦过了就成了死人脸。林青歌虽未施胭脂,却没忘了檀色点唇。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柔柔弱弱的气息,但毫无半点病态之色。最后,林青歌只是绾起前半部分的青丝,配上了一支素色的步摇,便朝着乾清门去了。
其实按照林青歌的身份是可以乘玉金步辇的,可她只是带着易梦便步行而去了,谁让她这次偏偏拿了个白莲花的剧本呢?
这乾清门未到,仇人倒是先见着了。只见林宣还是穿的那样花枝招展,高高在上地坐在步辇中。恨不得把宫里所有的金银珠宝都往自己身上戴,头上那么多金的银的也不怕压歪了脖子。远远瞧去,虽是妖艳贵气,可与素衣淡妆的林青歌一比,也不知是差在哪,就是逊色了一大截。
两人在朱红的宫门前,擦肩而过,相比林青歌的平静无波,林宣的眼里是止不住的得意,一幅势在必得的嘴脸,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
林青歌懒得搭理她,毕竟今天她的人设可是朵娇滴滴的白莲花,太早自爆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迎面走来的是穿着玄黑蟒袍的林修,深黑的长发被白玉冠束起,横叉着一支镂空金蟒簪。即便是这极意显黑的黄色,穿在他身上也显得格外潇洒。
“呦,”林修两手负在背后,朝着林宣离开的方向,笑着问到:“你们俩祖宗这是又干上了?”
闻言,林青歌丝毫不林忌地就朝着这位当朝太子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留下林修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怎么看怎么凄惨。
林青歌踏进乾清宫的时候大多数宾客都已经到了,整个后宫也就剩下宁贵妃这位皇城第一刺头还在萧迹。林青歌面上挂着礼貌的微笑,步入正殿,在林修身边落座。只是,这屁股还没挨着垫子,林青歌就感受到了对面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林青歌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林宣这个难搞的疯女人,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和林修谈得津津有味。
一厅人又等了一会儿,宁贵妃带着七八个侍女,扭着腰肢进来了。那声势简直堪比仪仗队,她身上的搭配与林宣如出一辙,都是一身铜板味儿,也不怕哪天把自己压折了。
林青歌打心底觉得这对母女是真的像,不但长得像、性格像,关键还都喜欢搞事情。林青歌敢说,林宣今晚的计划一定有宁贵妃给她撑腰,要不然林宣虽然刁蛮,但还没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
终于,光宗在孝娴皇后的陪同下,从乾清宫的大门缓缓步入正殿。当他从林青歌身边走过时,尽管经历了那么多次,林青歌还是被他强大的气场怔住了。
光宗早是步入中年,身上的锐气却丝毫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磨。他依旧同十几年前那样,一身君主之风,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