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风行的搞定了陈六子,李春来当即便是招呼众人,把陈六子这狗窝子先收拾一下。
又令李秀莲带着山子和小金子去村里的小饭馆买点酒菜来,顺便借些碗筷,众人一路赶路,此时午饭还没吃呢。
本来,李春来还想给陈六子,包括洪斌、山子、小金子、母亲、李秀莲等人,也包括他自己,都买身新衣服穿,毕竟,一帮人现在的穿着都不太像样。
可惜草村太小了,没有裁缝店,买衣服要去数里外的鲁村,李春来便也只能暂时作罢,等回县城再一起搞。
看着在李春来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屋子里、院子里很快便是被清理出大量的垃圾,全都丢出去,院子里的泥坑子也都被填上了土,再没有了异味,陈六子一时也有些止不住的感慨。
这人比人,真能气死个人啊。
特别是李春来的那种沉静的淡然,不自禁便是让陈六子有一种深深的畏惧之感。
果然。
正如那些说书先生说的一样,这世道,真正狠的人,还是这帮读书人啊。
他们这些苦哈哈,与这些花花肠子的读书人相比,又算个球哇。
一路收拾利索,陈六子彪呼呼的也烧好了水,李春来率先洗了个澡,换上了他的皂袍。
因为一直很爱惜,李春来的皂袍还很新,穿上之后,气场登时便又不一样了。
陈六子这时再看李春来,甚至都不敢再正面看,只敢偷偷摸摸的打量。
李春来自是注意到了陈六子的动作,却不理他,对杨氏和洪斌道:“娘,这边水好了,你先带着丫儿去洗澡。你们洗完了,姐夫,你带山子、金子、小二子,还有六子他们一块洗。二姐回来她再自己去洗,等去了城里,都收拾立整了!”
杨氏和洪斌赶忙点头,甚至连反驳都不反驳了。
有了陈六子这一出,李春来这‘一家之主’的位置,不经意便是越来越稳固。
陈六子却有些扭捏,无语的道:“三,三爷,婶子她们是女人,爱干净洗澡就洗了,可,咱们这些爷们……”
“你少他娘的给老子耍幺蛾子!”
陈六子还想说些什么,却是直接被李春来粗暴的打断:“老子说的话,你只需去做,哪这么多废话?再敢废话,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
陈六子登时像是被主人呵斥的大狗一般,不敢再多话了。
这位小爷,忒的生猛啊。
片刻,却听李春来又道:“洗完了澡,咱爷们好好整点。六子,我看你牛逼哄哄的,等下,让三爷我瞧瞧,你酒量到底咋地!”
“嘿!”
一听要喝酒,陈六子止不住便是来了精神,忙道:“三爷,您就瞧好吧。等婶娘她们洗完了澡,我六子马上就去。”
局面不多时便被李春来游刃有余的掌控在手心里。
……
小饭馆做菜究竟有点慢,李春来也不着急,找了个木墩子,坐在温润的阳光下,仔细盘算起后面的行程。
刚碰到老胡头的时候,李春来急急就想回县城,毕竟,这种事情肯定是赶早不赶晚。
但是,收服了陈六子之后,李春来有点改变了主意。
常庄那边的事情,三五天怕是都忙不完。
须知,从沂源这边到常庄,百里都出头了,而且路很不好走,多半都是山路,骑兵都不咋好使的。
这也就意味着,就算丁公公急着招人,却也是分身乏术。
而他李春来根基、骨架此时已经越来越严整,越来越全,便更要谨小慎微的把握好。
否则。
贸然回了县城,直接被拉了壮丁,旋即直接送到剿匪战场,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没听老胡头说嘛,卢大捕头麾下这次都折了七八号人。
但是,又不能坐以待毙……
“到底该咋办呢?”
一时间,李春来也有些没头绪。
主要是他着实有点太卑微了,纵然有大舅杨德山那边的关系,却是不太好用,更不能轻易用。
最简单的,他大舅已经出了二十两银子了,给他李春来使劲儿是肯定会使的。
只是!
谁能保证,杨德山的‘劲儿’,到底好使不好使呢?
若是在情况还没有明朗的状况下,贸然使了杨德山的劲儿,以后,这劲儿还好使吗?
特别是以后遇到更关键的关节,那不就白白瞎了?
既然出身比别人低,路子没别人广,那便只能是谨慎谨慎再谨慎,确保每一分力气,都是能用到刀刃上!
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努力,‘一户口本’都在他李春来的一念之间,李春来岂能不小心?
又岂能放弃那小捕头的职位?
“一呀摸,我二呀摸,摸的那个……”
李春来正烦躁呢,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不堪入目的曲子。
正是汉人千百年来让人最耳熟能详的一首调子——传说中的‘十八摸’……
特别是此时陈六子正扭着个大屁股,着急去小坯屋里洗澡,那模样,别提多欠了。
真的是让人忍不住便想狠狠在他的大屁股上来上几脚,让他先趴着安静会儿。
李春来就要呵斥这个龟孙儿,毕竟丫儿还在呢,但陈六子已经跑进了厢房里,又‘咣当’关上了门。
洪斌自然是看到了李春来的不悦,忙是对李春来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会好好说教刘黑子,忙也是快步进了小坯屋里。
“这憨货!”
李春来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脑海中却是忽然一个机灵,一下子,想到了怎么跟那位大老爷搭上线,乃至是——确保他小捕头之位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