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地域也是这般,自章得象开闽人入相之先河后,闽籍官员拜相就如同井喷了一般,几乎每一届政府必有一位闽籍相公。
如当前二府则有集贤相曾公亮,枢密副使陈升之。
至于太祖当年不许用南人为相的话早就丢到一边。
谁能想到如此荒蛮贫瘠的闽地,竟是宰相辈出,只是是不是良相仍需打一个大大的问号,毕竟宋史奸臣传在那摆着。
“臣与臣侄必报效陛下,以答隆恩。”
官家笑道“章卿平身,你先行回家团聚,朕稍后自有赏赐送到!”
“臣拜谢陛下!”
章越朗声言道,几乎声震殿宇!
官家一言之下,章越辞别官家出宫,那高兴之情实在是难以言表,几乎比得上自己中状元的时候了。
章越出宫换了衣裳即是策马行在汴京的街头上,但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那欢楼彩棚搭得遍地皆是,正值放榜之际,汴京百姓也如同过节一般,鲜衣怒马行走于街道上的读书人,走到哪里都倍受尊重,无数姑娘家都投以仰慕的目光。
偏巧此刻天空春雷响动,却不见下雨,远远望去好似有龙腾飞九天之上,正行云布雨一般。
见此章越策马扬鞭,随即凉爽宜人春风迎面吹来,整个人沐浴在皇恩浩荡中。
章越距离家中尚且离了一里路,但见街头巷尾已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一人出来,旁人便争着问道“新科省见到了吗?”
对方笑道“当然见到了。”
“如何如何?”
“那样貌啧啧,真是英武至极……我远远瞧了一眼,但见省元公身高是八尺,腰围也是八尺……”
章越听了差一点喷饭,如此说来,大侄儿该改名作章圆。
对方绘声绘色说着,唐九王恭已替自己开路,否则章越绝无可能走到家门口的。
但见门前铺了一地的爆竹红屑,门前正有工匠忙里忙里搭着彩楼,自家的两扇大门惨遭毒手,旁人正给章家换上新的桐油大门。
章越到了门前,邻里们皆道“状元公回来了!”
“状元公到家了!”
“叔叔是状元,侄儿是省元,端地了得。”
“这天下的风光怎么都落到他一家去了,了不得。”
“真不愧是书香门第啊!”
章越一面听着夸赞,一面笑着与左邻右舍拱了拱手,抬起头看了一眼门楣上的两根门簪。
今日总算是光耀门楣了!
屋内的章直已听得禀告知章越回来,立即迎出门来。
“三叔!”
章直欲拜,章越一把扶住。
章直含泪言道“非三叔教导,小侄焉有今日……”
章越道“你我叔侄之间何须见外,切记如今作了官要以家国为念,作为百姓作一番事,勿要堕了我章家的门风,作出有辱祖宗的事来。”
左右人都是叫好,章越这一番劝戒,可以正家风。
章丘躬身道“小侄谨记叔父教诲。”
一名官员道“父慈子孝,叔侄情深,这般淳良家风,难怪家中子弟都能勤学上进,连科高中!”
另一名官员言道“正是齐家才能治国,治国才能平天下!”
章越牵着章直入内,一旁礼官言道“如今章正言已至,还请省元公行礼参拜!”
章直点点头,但见正堂上章实于氏二人高坐。
一旁礼官赞道“贵人富贵荣华日,念念不忘父母恩,一叩首!”
章实大声道“孩儿叩谢爹娘养育之恩!”
“二叩首!”
“三叩首!‘
章直身穿锦袍对着父母磕了三个头。
章实与于氏眼角含泪之余,彼此脸上都是高兴至极。
章越心道,这也算是后世获奖感言,感谢什么什么,不过最应该感谢的就是爹娘,天地之恩莫大于父母恩情的。
章实于氏见章直出人头地,他们如今也总算是苦尽甘来。
然后章越与十七娘坐下,章直对二人磕头。章越十七娘不待章直磕至第二个头即已是起身虚扶。
章越亲自扶起章直后,在堂边一直观望的章俞正想鸡贼地上前与章直说几句话,章越却告诉礼官行礼已毕。
此刻无数贺客都涌入了章家大门,门槛都被踏破了……
高堂上下点起了无数蜡烛,门外掌着不知多少的灯笼,将章家上下照得是金碧辉煌,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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