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点头道:“是的厂长,我受工厂推荐,去第二医学院学习了三年,在药学上花费的力气最大。”
杨万里好奇道:“你准备做什么新药?西药还是中药?”
李源道:“中成药。就是,虽然是中药成分,但和西药一样方便,只需要用温水冲服即可有效,不需要再用药锅子去熬,非常方便。是一款针对小儿的退烧药。我在咱们工厂医院上班了几年,发现工人同志们自己生病的时候,都不算太在意,能扛过去就扛过去,实在扛不过去,才来医院看医生。但是家里的孩子要是病了,却都很焦急。我觉得,如果能将这个问题解决一部分,那么工人同志们一定会更有力量的全身心的投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来。”
周云海闻言都没忍住,问道:“小李,这药做出来了吗?”
其他人也纷纷关注过来。
谁家还没个孩子,哪个孩子一年不感冒发烧上几回?
千万别以为这个时候的孩子都是铁打的,不生病。
问问家里老人就知道了,夭折的孩子不要太多……
李源摇头道:“目前还没有,但我敢立军令状,两年内拿不出一款安全可靠的小儿退烧药来,愿提头来见!!”
“哈哈哈!”
一群轧钢厂大佬们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年月就是这样,甭管事儿能不能办成,态度一定要拿出来,决心要表的勇敢积极有气势。
这就叫觉悟高,比办成事更重要。
杨万里对聂远超道:“老聂,你带的好兵啊。真要是咱们轧钢厂工人医院的医生自己研制出一款安全可靠的新药来,你可就露大脸了!连我们也都要跟着沾光。”
聂远超淡淡一笑,道:“都是在谠的领导下作的工作嘛,厂长才是带头兵。”
一群大佬又笑,李怀德道:“厂长都发话了,那我们更要多多表示支持。小李,有什么需要咱们后勤办的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当然,找聂副厂长也行,你跟他的关系也不算远,将来可能比我还亲近些。”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然后小声对杨万里道:“小李最近离婚了。”
李源:“……”
聂远超:“……”
杨万里显然是知道李源背后关系的,也知道他和聂雨之间的事。
一个班子的成员,他还是少数知道聂远超真正背景的人,自然不会不关注。
这会儿听了李源离婚的消息,还是惊讶了声,又瞥向聂远超。
聂远超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一句话都不想说,心里却疯狂的对着李怀德输出,八辈祖宗骂完了,继续往上骂。
这个狗东西什么意思,李源那个兔崽子离婚了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
他女儿是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着,要去嫁一个二婚男人?
杨万里看了眼低下头,神情落寞的李源,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秘书急急走来,手里还拿了封信,走到杨万里跟前小声说了几句。
杨万里闻言面色微变,皱起了眉头来,看了眼李源,目光里多少带了些审视,他开口问道:“李源同志,你知道你的前妻和孩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李源闻言诧异的看向杨万里,不明所以道:“厂长,我……前妻和我儿子,都在娄家啊。”
杨万里又看了李源一眼,当着他的面拆开了信,看了遍后,目光里带上了同情,叹息了声道:“不在了……不在娄家了。”
李源面色骤变,眉头紧锁,眼睛圆睁,看着杨万里道:“杨厂长,您这话什么意思?”
李怀德也不解问道:“厂长,娄家怎么了?”
杨万里面色淡淡道:“刚上级部门传来消息,娄振涛被派往港岛了,娄家,全家都跟着去了。”
李源一时懵在那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一个礼拜能看我儿子一回,说好了的,一个礼拜让我看儿子一回的……”
杨万里都觉得有些不落忍,娄家太不地道,又不是偷着跑出去,既然是走正路出去的,为什么不把这个女婿也带上?
他把信交给了李源,道:“这是你前妻给你留了封信……由上级部门转交给你。小李,对信上的内容,我代表轧钢厂谠位是不认同的。你无偿的为街坊四邻们看病,即便收取了些白面,也全部送给了烈属家庭。这样的做法,体现了你作为一名谠员的觉悟,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呢?至于说你整天沉迷于工作学习,不顾及家庭孩子,更是无稽之谈,这难道不是积极向上的好事吗?你不要往心里……”
话没说完,就见双目赤红的李源“嗷”的一声嘶吼,大叫了声:“儿子,我的儿子!”然后如同疯了一般,往四九城的方向狂跑出去,一路跑,一路喊,还不断发出让人闻之心碎的呼喊声。
杨万里、李怀德甚至聂远超都赶紧招呼周云海道:“保卫处的人,快追上去,看好了别出事!”
周云海赶紧叫来了一辆偏三轮,“突突突”的追了上去。
李怀德这会儿也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眉头紧皱道:“娄家过分了。看不起小李,当初就别嫁女儿嘛,把闺女远远打发走就完了。现在孩子都生了,临走前把人给蹬了,这是什么道理?”
聂远超:“……”
另一位副厂长道:“即便是娄家,多带一个人出去,恐怕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当初娄家找工人结婚,就是想打一个改一改成分的心思。现在全家都出去了,用不上担心这个了,小李自然就没用了。资本家的心肠,从来都是这样赤果果的黑暗而邪恶。”
杨万里道:“把孩子留下也好啊,看看小李,人都快疯了。唉,被骗惨了。让人送他回家吧,给他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
四合院。
赵叶红、孙达夫妻两人满脸怒气的走了,王亚梅来了也走了。
随着消息越传越广,越来越多的人来看望李源。
可是李源只是坐在桌子前,一边看着医书一边做着笔记,一句话也不说,一口饭也不进。
来劝他的人越来越多,都没什么用。
直到李桂、李母并七位兄嫂一起前来,看到一个人木木坐在那的李源时,李母唤了声:“老小儿,儿啊!”
李源才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屋门口站着的亲人那一双双关切心疼的眼睛,他强笑了下,叫了声:“妈……”刚一开口,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