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故意气我的,你问问,还能退不?大贵的镯子,一点破石头要一万多。”
窦豆笑道,“您实在怕弄坏了,就放在盒子里好好保存,以后升值了,您再卖,他就不是这个价格了,您还能赚一笔钱。火烈有没有告诉您,这个镯子转手都能卖到五六万,以后会更贵。
据说是老坑翡翠,现在在缅甸都已经封矿了。
就是说,这个矿洞的翡翠以后不会再出产任何翡翠镯子了,这是绝版。
我下次回去,给您买个黄金的大镯子,保证不怕碰着磕着。”
梅时雪没被安慰道,反而更恼火了,“我看你是钱烧的,你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就这样大手大脚的!
我告诉你爸去,看他不骂死你。
我咋养了一个败家精,什么样的家业被你这样花,迟早还不败完!”
窦豆苦笑,我可怜的老妈,难道就只有节衣缩食的命,没有花钱享受的福吗!
我得给她打打气,“梅时雪同志,您别急着找您家老窦头告状,我告诉您个消息,等下您连这消息一起告状!
您家那个窦豆,她现在是棠棣之花的法人代表,全面接手棠棣之花的工作!
菊地就是棠棣之花的前任法人,他出事前卖给了别人。
现在这个棠棣之花会所属于您家窦豆了。赚不赚钱的不说,窦豆给她老娘买个大金镯子,惹了谁了?
就这么想不开,你女儿挣钱不首先给她亲娘老子花,给谁花?
我就问您,梅时雪同志,这是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您到哪里告状能告赢?”
梅时雪觉得她突然眩晕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还是得告诉你爸去,我咋觉得跟做梦似的。”
窦豆说,“您去告状吧,我得挂机了,本法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好多事情要做呢。”
黑驴这边交接好棠棣之花以后,可去掉了一块心病,就着急忙慌地打算回丽江。
雷叔说道,“万先生,听说菊地的公寓住房,现在你住着,你是买下来了,还是借住?”
黑驴赶紧说,“对不起哈,我把这事给忘记了,我是借住。
菊地之前给了我一把钥匙,说如果我需要的话,随时可以住进去。
他出事后,房子被炸得乱七八糟,我就找人重新装修了一下,搬进去住了。”
雷叔笑道,“那就好,回头我们把装修费付给您,钥匙我要收回。”
黑驴看向窦豆,窦豆解释说,“雷叔全权代表菊地的妈妈。我们都得听他的,菊地也得听。”
黑驴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走,把钥匙还给了雷叔。
雷叔当即就请了人换锁,之后把几把钥匙全都给了窦豆。
就是菊地回来,他也进不了自己的家门。
同一天,乔一匡的特使,一名姓谢的律师,带着藤原佳戴的委托书和录音材料,以及一个黑人女孩儿从约翰内斯堡来到上海,光明正大的把菊地开在健身会所旁边的健身器械门店收回。
前不久,雷叔带人去收门店的时候,云躲死活不让出门店,说没有菊地的委托书,谁来她都不信,谁来她都不让。
乔一匡只好大费周章,从约翰内斯堡请来律师,带着藤原佳戴的合法授权书,特意到上海来收回这个门店。
到此为止,菊地在上海的一切财产,全部拿了回来。
窦豆还得了一个功夫不错的黑人保镖,就是律师带过来的名叫阿依丹丹的姑娘。
据说是菊地妈妈强烈要求的,她担心窦豆住在菊地、曾经出过事的房间里会害怕。
窦豆心里非常感动,有亲婆婆做靠山的感觉真好。
因为有了阿依丹丹在身边,窦豆在有空的时候,就跟她学习拳脚功夫。
最后一件事,就是云躲的相亲节目。
雷叔说,没把它当做重要的事放在心上,现在,棠棣之花这样的大事解决了,再慢慢解决相亲节目的事。
窦豆第二天就让小郑退了酒店的房间,带着阿依丹丹住进了菊地的公寓。
小郑则住在菊地在棠棣之花的老板办公室里,顺便看店。
第二天面试新人,窦豆要求全程录像。
很快就到了云躲上场,云躲起初彬彬有礼,姿态大方,又精心打扮一番,换了不认识这个人的人,对她第一印象绝对没话说。
她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谈吐非常内行有见地,评委们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云躲可能对自己也比较满意,但是突然发出的声音,打破了面试室里温馨和谐的气氛——
“棠棣之花永不录用此人!”
云躲首先发声,面露不善地质问道,“为什么?”
王旭抬起脸来,直视云躲,“为什么?还要我直说吗?云总!”
云躲一看是王旭就有些慌乱起来,但仍然故作镇定地说,“你又是谁?凭什么到棠棣之花当面试官?”
窦豆也抬起脸来,说,“她是我亲自下聘书聘请的评委,不可以吗?”
窦豆说着,把一本聘书扔到云躲面前。
云躲恶狠狠地看向窦豆,“你又凭什么聘请别人当评委?这是唐海潮的棠棣之花,是他多年的心血!”
雷叔站起来郑重道,“她,窦豆小姐是棠棣之花的现任法人代表,你说她有没有权利聘请评委?”云躲吃惊地看着窦豆,“凭什么,凭什么,这是唐海潮的棠棣之花,它是唐海潮的,谁也别想把它据为己有!
我要替海潮守着他的心血,你们谁也别想把我弄走,这是唐海潮的,它不可能属于别人,不可能,不可能……”
窦豆对王旭做了个鬼脸,“在一个脑子有病的疯子面前,我们再假装有优越感和成就感,还有意思吗?
这仇咱不报了,这冤咱不申了,咱自认倒霉吧。
亮剑的心情都没有了,就让她独自灿烂吧。”
王旭一耸肩,两手一摊,“还真没有,不论理,就没法跟她讲道理。不论套,就没法见招拆招。
没意思透了,就是把她打翻在地,都懒得再踏上一只脚了。”
王旭起身就走,“不好意思,我要去下厕所。”
窦豆笑着对雷叔说,“雷叔,这一场就交给您了,我也要去一下厕所。
这个叫云躲的女人应该是病得不轻,劝劝她赶紧回家按时吃药吧,别耽误了治病。”
雷叔恭恭敬敬地说,“好的,我们继续。”
窦豆和王旭直到汤楠楠下场,才又慌慌张张地进来,踢踢踏踏的坐下,王旭还大声问道,“到谁了,到谁了?”
雷叔笑笑,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又送过来两份简历表,一份给窦豆,一份给王旭。
王旭看了看汤楠楠,打机关枪似的,问了一串问题:
“你叫什么?都做过哪些与健身会所有关的工作?
你对自己所选择的岗位熟悉吗?有几年工作经历?
假如被录取了,你怎么管理这个岗位的员工?
你又怎么为会所盈利?”
汤楠楠一下就被问晕乎了。
她嘟嘟囔囔叙述半天她的大学经历,一再强调她是浙大的学生,绕了半天都扯不到正题上。
最后,王旭没等她说完,就叫了停,“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回家等我们通知吧,假如一个星期后,没有接到我们的录用通知,你可以另行安排。”
汤楠楠看了看窦豆说,“我跟窦豆是高中同学,她知道我的,我学习能力很强,当年高考成绩良好,上的也是一类大学。
我相信会所的业务不会比考大学难,我一定会尽快适应的。
窦豆,你说是吧?”
窦豆抬起头来,冷冷地告诉她,“这家会所已经不是菊地的了。”
汤楠楠不解,“啥意思?今年春节那会儿,还说菊地是棠棣之花的老板呢,难道上海有两个棠棣之花?”
窦豆面无表情地说,“春节那时候是,现在不是了。”
汤楠楠不相信,“不是菊地的,是谁的?”
窦豆慢吞吞地说,“我的,我现在是棠棣之花的法人代表,菊地现在不在上海!”
汤楠楠一下子愣住了,“菊地不在上海?”
话说得无比凄凉,无比失落。
“那他现在在哪?我不相信,你是故意这样说给我听的,你是骗我的。”
窦豆正色道,“汤楠楠,我告诉你,菊地离开上海好几个月了,音信全无!
他现在有可能在日本,也有可能在南非!或者在哪个无人知道的孤岛上。”
汤楠楠失魂落魄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我该怎么办?”
窦豆冷冰冰地说,“我再告诉你个消息,菊地已经订婚了,她妈妈已经把结婚的信物,送给儿媳妇了。”
窦豆又道,“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
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也别再这山看着那山高了,你就回颍水县,好好干你的工作,过自己的日子吧。
上海不是你能呆的地方,比你有本事多得多的人,都碰得头破血流。”
窦豆心说,云躲那么厉害的人,都撞得人仰马翻了,你根本就是个笑话。
雷叔这次算是看出门道了,窦豆和王旭哪里是来当面试官的,她们就是来上大脚丫子,狠踩菊地的烂桃花的。
戏演到这儿,该收场了,雷叔主动说道,“窦经理、王经理,你们两个有事就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了。”
王旭媚眼如丝地乜斜着窦豆,你这个雷叔行,挺上道的。
窦豆起身告辞,“那就辛苦雷叔了。”
目送着两个姑娘走出视线,雷叔简直有点喜出望外。
心说,这次又有可乐的故事讲给乔老大听了,保准他喜不自禁。
只要是发生在他两个儿子身上的笑话趣闻,和倒霉悲催的故事,老家伙那是绝对的喜闻乐见啊。
他不由得摇头失笑。
也不知道老大什么恶趣味,不仅喜欢看儿子的笑话,还喜欢幸灾乐祸。
前一个关于“窦家女巧设陷阱,母红铃自动入局”的故事,还正冒着热气回味无穷呢,这一出“痴女蜂涌棠棣所,窦豆怒踩烂桃花”的大戏又开锣了。
哎呀,跟年轻人在一起工作,就是可乐的事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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