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豆笑笑,“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画画的吧?”
朱一平伸头往车里看看,“竹叶青妹妹,你也在啊,下来坐坐,喝点茶。”
竹叶青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愿意去你那里遭人白眼。”
朱一平道,“遭谁白眼,谁敢给你白眼。”
熊桂娜再也忍不了他,把他一把扯开,“一边去,别耽误事。就这样到了丽江就该半夜了。”
窦豆摇开副驾驶座上的窗子,跟朱一平挥手再见,“一平哥再见,欢迎你到丽江来玩。”
朱一平心塞塞,都走了,都不要他了。
“都走吧,都走吧!
娜娜,在丽江混不下去的话,再回来哈。
竹叶青,没事还来找一平哥玩哈,哥带你去海南玩,咱们去个远的。”
无论是竹叶青还是熊桂娜都对他不理不睬。
窦豆笑的很是灿烂,“你忙吧,一平哥,我们走了,后会有期。”
朱一平在无名无姓门口站了半天,很是失落。
等他从山里带回来的新灵感出来找他时,看到他正蹲在地上,薅水泥缝里钻出来的小草,身边已经薅了一小堆。
新灵感无疑也是个小美女,她也蹲在地上,依偎着朱一平,一边薅着小草,一边好奇地问,“薅草干什么?”
朱一平啥也没说,而是站起来,用脚一阵乱扫,把成堆的小草都扫到路边,然后搂着小美女的腰,进了无名无姓的客栈里。
这天晚上,他一个人偷偷跑到熊桂娜的房间里,这里翻翻,那里看看。
熊桂娜把她的东西全部带走了,竟是一点都没留下。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娜娜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躲在熊桂娜的房间里,像个被抛弃的黑狗,蜷缩在沙发里,黑灯瞎火的抽了半夜的烟,然后他起身到了自己的画室里,这次他又重新画了一幅画:
何事萦怀,梦醒徒留昨夜月;
凭谁回首,我来仍是倚栏人。”
以前以熊桂娜为原型时,画的凭阑人如果说是神形兼备,那么这次他画出来的凭阑人,是他自己,那种寂寥就是深入骨髓。
收笔时,朱一平喉头梗塞,胸口憋闷,倒在座位上,半天起不来。
被人抛弃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张大千怎么就能做到九十多岁了,还能娶小姑娘为妻呢、还能经得起小姑娘的磋磨呢?
要么就是天生的没心没肺没良心,要么就是心脏功能无比强大!
终是羡慕不来啊,朱一平想落泪。
在返回丽江的路上,乔波把窦豆给抓到最后一排座位上,嘀嘀咕咕告诉窦豆:
母红铃自从上次被派出所放出来以后,一直租房子住在砂哥武校附近。
因为跟李小兵处的不错,李小兵安排她继续给武校学生带美妆拓展课。
私下里兼职给李小兵做拔罐减肥理疗。
李小兵向竹叶青求爱不成非常恼火,又突然听说竹叶青三天后就要调回丽江。
一个月后,回到上海接受培训。
二个月后,到其他大区就任大区经理,再也不会回到楚晋了。
他就有些狗急跳墙。
他把自己的心事跟母红铃说了。
母红铃给他出了一个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
结果,竹叶青是个烈性子,还会点拳脚功夫,李小兵越是紧逼盯人,竹叶青越是厌烦他,让他一时无法得手。
母红铃又给他出个主意,绑架竹叶青,把她给囚禁起来,总有一天,她不得不屈服。
母红铃说:你没看网上报道的,某个男人挖个地道,绑架了好几个女人,那些女人经过驯化以后,都把男人当做自己的主人,主动帮他做事,帮他驯化后来被绑架的女人。
李小兵一时鬼迷心窍,真的就把竹叶青给打晕绑架了。
他把失去反抗能力的竹叶青折磨了两天以后,非常得意,非常有成就感。
为了庆祝自己的成功,他还疯狂地请几个兄弟喝酒炫耀。
等他酒醒过来以后,他后怕了,万一被其中某个兄弟给告个密,捅到砂哥那里,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就连夜把竹叶青给送回了老家。
第二天一上午,他都在犹豫是把竹叶青给解决了,还是找人给卖掉。万一被发现,他就来个死不承认。
结果,他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被警察给抓住了。
直到被警察抓走,他才意识到,他最该怕的是警察,而不是他姐夫。
这时候,他非常后悔自己的得意忘形,后悔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
开始他确实咬死了不承认、他绑架了竹叶青,直到他那个发小也被警方抓住,他才不得不全部交代,就把母红铃给供了出来。
母红铃进过局子,大概比一般人有经验,上午李小兵被抓时,她就在武校里转悠着呢。
她打听到乔波和杰森回丽江了,正准备也跟去丽江呢,这边就出了事。
听到风声以后,她很快就逃掉了。所以警察才传唤乔波,询问母红铃的情况。
乔波讲完这件事以后,看着窦豆的反应。
窦豆懒洋洋地翻下眼皮,在乔波眼里,那就像一双咸鱼眼。
窦咸鱼豆则对乔波曾经说过的话,还记忆犹新,这狗东西当时说的啥?
“我要是发现有人故意陷害母红铃,我不会轻饶她!”
还故意当着她的面,**裸的挑衅,让砂哥找人照顾被拘禁的母红铃。
他不是呵护的紧吗?有种就一直护着啊,装深情给老娘看有意思吗?
“哎哟!”突然的颠簸,把窦豆吓了一跳。
这最后一排,坐着真不舒服。
“告诉我这些干嘛?母红铃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想让我去给母红铃说情吧?”
乔波暗暗咬牙,不解风情的女人!
他告诉她这些,只是想为上次母红铃被抓,他误解她故意陷害母红铃道歉而已。
乔波硬着头皮道,“我只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
窦豆笑的更欠揍,戏谑道,“为了谁道歉?为了什么道歉?
在我这里统统不需要,我对你的蛮横无理都已经习惯了。”
又被颠了,窦豆揉了揉小心脏。
乔波直直地看进窦豆的眼睛里,这段时间不是处的还不错吗?
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真是有病!
遂冷冷地说道,“你就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
起身,离这个神经不正常的女人远点。
窦豆看着乔波那俊美的脸,和眼眸里翻涌的怒意,满不在乎地说道:
“谢谢,只要你表哥菊地喜欢就行了。
我没有义务讨好甲乙丙丁。”
乔波来了一句,“不可理喻”,转身朝前面走去。
窦豆冲乔波的后脑勺道,“有些人,又蠢又坏又恶毒,我劝你积极配合警方,把这样的不安分子赶紧抓起来。
让她长点教训,不然,她下一个祸害的就是你,或者杰森。”
乔波没回头,在前面找个座位坐下。
窦豆独自占着后排的长长的座位,躺平了,闭着眼休息起来。
然后,车子突然来个大颠簸,把窦豆给颠到了地上。
窦豆哎哟一声,碰痛了头,眼泪都差点疼出来。
竹叶青斥责道,“杰森,你是故意的吧?”
熊桂娜赶紧翻山越岭般,扶着座椅,走到最后一排,把地上的窦豆给扶起来。
杰森担心地往后看一眼,不成想又是一颠,把熊桂娜和窦豆都颠起来了,离开座位至少有十公分,头差点顶到车顶上。
竹叶青再次骂道,“杰森,你会不会开车!”
杰森嗫嚅着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乔波大声道,“杰森,你注意力集中点,专心开车。”
杰森道,“哦。”
熊桂娜扶着窦豆赶紧往前挪了两个位子。
最后一排,实在是太颠了,没法坐人。
然后,窦豆就很奇怪,高速上,怎么会这么颠簸?
或者,杰森开车的技术不行?
后来,窦豆才明白,杰森对母红铃,还是颇有感情的,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
母红铃又把自己包装的很贤惠,很温柔,很会操心,让杰森那缺少爱的心,被温暖过。
即便不是拿母红铃的真心温暖的,哪怕是热水袋,那也是母红铃递过来的。
中午,他和乔波都被叫去警局配合调查了。
所以,他知道母红铃一旦被抓住,面对她的将会是什么。
乔波跟窦豆谈到母红铃,他就不由得分心走神,不由得百味杂陈。
车子就被他开得直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