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终是匆匆过客(1 / 2)

一早到公司后,因为今天有批文印材料进仓库,窦豆换上了宽大的蓝布工装,戴上蓝布帽子,开始打扫卫生,整理盛放公文纸、墨盒、油墨的货架。

有人喊了声:“窦豆,你在吗?”

窦豆没听清楚出是谁的声音,赶紧从货架后面走了出来,一眼扫见云躲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窦豆心说:看来还是接触的少,居然没听出是她的声音。

窦豆摘掉手套,问道:“云总,找我有事吗?”

云躲心事重重的样子,说:“没有大事,来看看你,昨天那份问卷调查印好了吗?”

窦豆说:“印好了,现在要吗?”窦豆从打印机旁拿出一叠问卷调查,交给云躲。

云躲接过来看了看,说:“菊地这些天在干嘛,你知道吗?”

窦豆有些惶恐,不知道云躲怎么突然问这事,她不知道云躲跟菊地到底是什么关系,当然,她更不知道菊地跟自己以及楚君红是什么关系。

菊地跟这几个女人纠缠不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这样在自己面前提起菊地,还是第一次,窦豆不知道云躲什么意思。

窦豆坦诚地看着云躲说:“不知道。”

云躲抬眼看了看窦豆,又低下头继续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手上的资料,“他现在在北京。”

窦豆直着眼看着云躲,不明白她为什么告诉自己菊地的情况,或者她想试探什么,所以没说话。

见窦豆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云躲把手里的材料往桌上一扔,说:“今天中午前你跟高唱一起,把这份问卷发下去,公司员工从唐总开始人手一份,发多少,回收多少。

这份问卷对我做公司改制民意调查分析报告很重要。”

窦豆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好。”

云躲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拿起窦豆桌上的水笔,用手捻着笔杆,好半天没说话,窦豆只好傻站着陪着。

捻了一会儿,云躲站起来走到货架旁,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有时候还问两句,窦豆只好跟过去解释。

“菊地刚从日本回来,楚君红就撵了过来。”云躲像是跟窦豆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窦豆“哦”了一声,仍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不出窦豆什么态度,云躲有些恼火,“菊地到底想干吗?楚君红追来什么意思?你一点都不知道?”

窦豆终于明白了云躲今天来的目的,七宝老街的跟踪果然与她有关,她沉不住气了,不打自招。

看来,楚君红第一次来上海那次饭店的巧遇,绝对是云躲的一次有意跟踪。

想明白这些,窦豆突然从心里非常鄙视云躲,她淡然地说:“不知道。”

云躲直逼窦豆问道:“你们三个人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楚君红就没跟你说什么?”

被人如此直白的质问,窦豆有些烦了:时以外,我们在一起说了什么,也归你管吗?

放着高唱在身边闲着没事干你都不用,屁大的事都拾掇我,一点点文字材料,高唱有从三楼下到负一楼的空,足够打出一份材料了,你也让她送给我做,却原来都是因为菊地!

你没本事拾掇楚君红,就来拾掇我,敢情就我好欺负是吧?

窦豆故意问道:“说了,很多,不知道云总想知道什么?”

云躲挑了下眉,冷冷的看着窦豆没说话,那眼神第一次让窦豆觉得不寒而栗。

窦豆心说,原来之前的亲切和善都是假装的,对菊地的绝对占有欲才是真的。

现在是懒得装了,还是装不下去了。

“她跟菊地到底什么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在加拿大整天厮守还不过瘾,又厮混到上海、北京,我估计菊地去北京也是跟她一起去的。”

窦豆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度云躲,拿菊地和楚君红没办法,故意到自己面前哔哔那对狗男女如何如胶似漆,先灭了眼前的自己,让自己心生怨恨,主动退出战局再说。

好吧,楚君红来软的,云躲来硬的,都把自己当软柿子。

偏不接招。

“哦,不知道,他去加拿大也好,去北京也好,我一概都不知道。”

窦豆心说,你有本事这么详细的知道他的行踪,为什么没本事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没告诉你?”云躲问道。

窦豆笑得轻蔑,说:“他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充其量只是个好朋友。”

“就是好朋友这么简单?”云躲不相信地问道。

窦豆天真无邪的笑道:“是啊,跟我家黑驴、王昕一样的好哥们。”窦豆故意强调了我家黑驴、王昕几个字。

云躲不相信地问道:“你不喜欢菊地?”

窦豆不由得抱起了膀,歪着脑袋说:“喜欢啊,不喜欢怎么会成为好朋友?”

云躲瞥了一眼窦豆,说,“没有那么简单吧?”

这时候,送货的人到了,在门口喊了声:“窦豆,验货。”

窦豆趁势说了句:“我要忙了。”就跑到门口接货,满满一推车的A4纸,已经推到仓库门口。

云躲跟着走到门口的电梯边,按了一下电梯按钮,上三楼。

云躲走后,窦豆一边干活,一边想心事:

王昕什么时候跟云躲拧到一起去的,他果真是云躲的眼线,还是两个人不谋而合?像里的故事情节那样,联起手来,一个跟自己争菊地,一个跟菊地争自己?

王昕会是这么在乎自己的人吗?眼下看来,云躲是有脑子进水的疯狂迹象,像王昕这样闷鳖的男人,也很容易走极端。

再说了,一个官二代,一个富二代,都是没吃过苦的人,平时过惯了呼风唤雨的日子,以为只要自己喜欢,天下的好东西就该属于自己。

其实他们爱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是失败不起、失去不起。

像咱这样原本就一无所有的人,反而不那么在乎成败和得失。

突然就想起了某个闻名于世的可怜虫说过的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竟是个极聪慧、极看得开的男人。

“失业了,习惯了。”

“失败了,习惯了。”

“失恋了,习惯了。”

总之一句话,一路走,一路失去就对了。这就是挣扎在底层的人,活着的逻辑和无奈。

更是自我嘲讽和自我安慰。

就像网上看到过的一个表情包一样,一个拉风的兔子,赌蛋蛋总是血本无归的归零,兔子迈着飘逸的步子,边走边说,“归零了,习惯了。”

唉!果真不在乎吗?为什么刚才听说菊地和楚君红一起到北京去了,自己的心里很痛呢?

自作多情,一厢情愿!是该痛定思痛的时候了,了断吧。

……

窦豆因脚踏几只船、玩劈腿,再一次成为公司里的热点人物。

窦豆这段时间的麻烦似乎特别多。

先是门卫谷国华到云躲那里去告状,说到仓库里领东西,窦豆态度不好,还没说她几句,窦豆居然把一整杯罗汉果茶泼到他的脸上。

云躲批评她,她还振振有词。最后闹到唐海平那里。

王昕因为受不了窦豆的劈腿伤害要辞职,被云躲当着众人狠狠批评了一顿,说他一个大男人拿不起放不下,为了一点儿女私情,居然连工作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不久,又传出一个劲爆的消息,窦豆偷偷把一个四川妓女带到仓库里,说是答应人家,要教她学文化。

这个叫小陈的妓女就在公司附近的澡堂里做事,窦豆大概是去洗澡时认识的,碰巧谷国华也认识那个小妓女。

谷国华逢人就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窦豆和那妓女是惺惺相惜,同病相怜。

倪宪鹏知道,以谷国华的文化水平是说不出来这样文绉绉的话的,但是,窦豆你干啥不行,非要把一个妓女领到公司来,你还嫌自己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为了这事,据说云躲副总经理是耐心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语重心长的跟她长谈了一次,窦豆才答应,不再让那个妓女到公司来。

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闲言碎语多了,连做师傅的倪宪鹏都失去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