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以后。
绥宁镇的一个清晨。
正值初春时节,只见远山如黛,几许溪流潺潺,林间雾气氤氲,地上莺飞草长,花红柳绿,到处是蜂吟蝶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在通往林家庄的一条小路上,一个瘦削修长的人影正慢慢地走着。
只见他头戴竹笠,一身褐色短衣短裤打扮。下着草鞋,手里拎着竹篓,肩膀上扛着着一根竹鱼竿,口里叼着一根不知名草梗,似乎好不悠游自在。
这时,这人眺望一下远方的村庄,又抬头看看天,咧嘴一笑,自言自语地道:“快到了呀,也许还能赶得及回去做一顿鲜美的鱼羹呢。”
他年纪约摸十二岁左右,浓眉大眼,双眸炯炯有神。鼻梁高挺,线条如刀削一般斜直往下,上唇稍薄,下唇略厚。年轻的脸庞虽稚气未脱,却是异常的白净俊逸。
当他嘴角轻扬之际,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牙齿,清爽纯净的阳光笑容会格外引人注目……
与此同时,林家庄,林氏家族正举行族内年度比武大会。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一个瘦小的身躯犹如破布袋一般被打落擂台。
“哼,林栋,你这个废物!三年了,你的修为还是寸步未进,简直是浪费家族资源。我要是你,早就找一面墙撞死了,省得丢人现眼。哈哈……”
那一个瘦小的身躯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望着擂台上那个肆意嘲笑自己的十三四岁的同辈少年,眼里尽是仇恨与不甘。
“林进,你个混蛋,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为什么,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渣都超过了我,已经灵聚境末期。而我,自幼被誉为天才,五岁灵觉,七岁灵聚初期,九岁时灵聚后期,可是足足三年半有余都未能突破灵聚进入灵性。如今若非我日以夜继地苦苦修炼,修为甚至有可能出现倒退。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如此愚弄我林栋?”
林栋心里爆发出竭斯底里咆哮,可残酷的现实让他无可奈何,沉默不语。
正在这时,一个十一二岁,身着粉色衣裳的美丽少女急忙跑过来。
她一边把林栋扶起,一边焦急地问道:“林栋哥哥,你伤的怎么样了?”
林栋看了一眼少女,见她白玉无瑕的俏脸上尽是关切与担忧,心里既温暖又难受。只见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柔声安慰道:“盈儿,我没事,一点皮肉之伤而已。”
擂台上的少年见了此景,眼里流露出嫉恨之色,冷哼一声,说道:“林栋,像你这样的废物也只配躲在女人怀里哭罢了。我劝你早些认清现实,老老实实地去家族坊市学习经商,倒也算是废物利用,找到自己的一条出路。”
“够了,林进。林栋哥哥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对他冷嘲热讽,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儿宗族之情么?”粉衣少女听见,忽然抬起头,有点生气地诘问道。
“盈儿,不是我不念宗族之情。我是在让他清醒一下,好好面对现实。”林进面无表情,冷冷地对她道。
说话间,他有意无意地偷看了她一眼,见她对林栋一面维护之意,心中越发嫉恨林栋。因为不想被她看出来。林进很快便将目光挪开一边,昂头看着天空,一副高高在上,爱理不理的模样。
粉衣少女根本不信他的话,对林进说道:“哼,你把林栋哥哥伤成这样,我怕你是别有用心吧?”
林进脸色微变,以为她看出什么,稍微有些慌乱。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他板起脸,神情冷酷,狠狠地盯着她,高声叫道:“云盈儿!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怎么别有用心了?是你别有用心吧?此乃我们林家族内之事,几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了?”
云盈儿被他这么一喝,不禁气得俏脸通红,正要继续与林进争辩。只见一边的林栋冲她摇摇头,制止了她。
这时,林栋咳了几下,抚着胸口一边喘息一边有气无力地说道:“算……算了,盈儿,这的确是我们林家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扶我回去好吗?”
“我……那好吧,我扶你回去栋哥哥。”云盈儿本来还想与林进争辩下去,听林栋这么说也只得心有不甘地熄了念头,扶着林栋离开了比武现场。
林进望着二人离去,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目光中多了一抹阴狠与歹毒。
一路上林栋默默无语,扶着他的云盈儿好几次想开口安慰,却是欲言又止。因为这三年来她对林栋说过无数的安慰话,如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