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好像有感应一般，瞬间灯亮了起来。

底下掩藏着的一切被照亮，虽然未必偶一切都被照得通透。

“欢迎到来。”

声音礼貌，带着不卑不亢。

“何不现身？”

药师显然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人，不管是什么生物，在他的路上若是忽然出现了，总归让人感觉到害怕，因为在他得预计中，这条路上，理应只有他一个人。

也只可能有他一个人。

但诡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因为——出现了另一个人。

说慌乱也可以慌乱，但要说不慌乱，其实也可以不慌乱。

“实力在手，没有什么要慌的。”他告诉自己。

自己都这么大了，居然还会因为这点小事慌。

看来，的确是因为这地方对他而言，实在意义特殊。

“阁下，属下于您而言，不过草芥一株，您是万万看不上眼的。”

“你的任务是什么？”药师也不和它废话：“作为看守在这里的幻灵，我给你之一条路。”

“阁下请说。”

“你走吧。”药师语气平静：“你自然知道，我要灭了你是易如反掌。”

“阁下为何这么说？”一介器灵，也是会有自己该死的好奇心的。

“简单，幻灵如果能直接灭了眼前的人，是不会让他看见自己的本尊的。是吧，神像。”

药师的视线原本是往前的，此刻却忽然反转，对向了一个角落里不起眼的神像。

已经落满了灰尘，古铜色的神像，依稀透露着年月久远。

而药师，一眼就看出来，这神像就是幻灵的寄身之处。

“哈哈哈……大人您说的极是……”笑着的时候，幻灵也体现出来了应有的恭敬和礼貌。

“还不走吗？”话都已经挑明了，这条放他走的路，如果他自己不选择的话，那么剩下来的一条路，似乎就有些残酷了。

他要面对的，很简单，就是死亡。

碾成灰烬，然后灰烬都不剩，这就是它幻灵的下场。

“大人，小人告退。”幻灵虽然不是活物，但无谓的牺牲是没有必要的。

就算他牺牲了自己，恐怕也挡不住药师前进的步伐。所以，它还是完成不了自己的任务。

“不打算和我拼死一斗了么？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身上的禁咒可是死咒，你若是守不住这里，很快你就要死了。”

“我本不是活物，大人。”

“嗯，那样，你会死得更加彻底罢了。”这点药师还是非常肯定的。

“是，大人。”幻灵似乎很轻松，似乎自己在说着的，不是关乎他自己生存和灭亡的事情，而是旁人的事情，换言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实话，大人，这么多年守候在这里，我已经很累了。

千百年如一日。我虽然是个器灵，也是会累的。”

“理解理解，这整天干活还不发工资，这谁受得了。”

“不是这个。”虽然不知道具体这工资是啥，但器灵大概能猜到是某种形式上的奖酬。

他本来就是一个器灵，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自由，你想要自由么？”药师眼睛一转，似乎忽然想通了似的。

“自……由？”一声喃喃，是器灵发出来的，似乎是在呜咽，显然这个词汇，对于他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