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地下一层一片大乱,这些闹事的人身上藏了短棍和臂铠一类便于携带的动能兵器,普通的狗场打手在他们手下游不过三个回合就会被打翻在地,不过狗场的打手人数众多,加上顾及逃窜惊叫的普通客人,混战的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佛皮不见慌乱,甚至嗜血地舔了舔嘴唇。他解开花纹领带和名贵的西装,随手盖在了脚下,正抱头蜷缩瑟瑟发抖的经理后脑勺上,快步迎向了正冲他走来,杀气腾腾的徒手壮汉。
两人越走越快,几乎是撞在了一起!
壮汉一个趔趄,噔噔连退几步,脸上露出讶色。
佛皮依旧快步走向壮汉。两人拳来脚往,都是分毫不退!壮汉一手三皇炮锤刚猛沉稳,隐有大家风采,佛皮却没甚跟脚,只凭着身体强壮,硬挨壮汉一记当头的劈山炮,一拳反击在壮汉额的肩膀上,壮汉再次承受不住,止不住的后退。
旁边有人察觉到壮汉不敌,操一枚短棍从侧翼击向佛皮后脑,不料被佛皮反手拳背,后发先至,重拳锤在那人脸上,沉闷的肉声好比一场小型爆炸,连同那人脸上的汗水和头发被一同炸成粉末的雾状!
那人昏死倒地,手上的短棍被佛皮一脚尖掂了起来。
佛皮显然不会用,随意摆弄了几下,居然把短棍扔到了壮汉脚下,然后指了指对方,又攥了攥拳头,示意对方可以用动能兵器,自己依旧徒手。
壮汉咽了口唾沫,一时进退两难。
“打不过就让开点,有什么不好意思呢?你们这帮武术家真是……”
憔悴的年轻人打了个哈欠,一枚紫光环绕他的手腕旋转,看上去颇为新异。直到年轻人用手握住紫光,才能看清是一枚紫背白刃的匕首,刀背上有“化隆造”三个海棠方块字。
壮汉好奇地看了几眼年轻人的武器,这是一把奇导体战术匕首,材料主体名为“筋斗”,被心电覆盖后,“筋斗”会呈现出反重力的特性。是以前太空飞船和大型神机的主要制造材料。
据说在古代,人类母星上有许多“筋斗”矿脉,尤其是在海棠和东蔷薇的土地上,筋斗的储量非常丰富。这让古海棠人和古蔷薇人成为最早探索宇宙的人类族群。直到人类的脚步迈出太阳系,学者们才发现,具备反重力特性的奇导体,即便在广袤的宇宙中也并不多见。
近一百年和天人接触后,大家更是察觉,大部分天人的原生星球里,这类奇导体矿物非常稀少,这使得他们探索宇宙的技术发展格外艰难……
时至今日,天然的“筋斗”矿石即便在母星也不多见了,不仅价格昂贵,还被各国限制流通。
古海棠的高深武学中,有一种必须要用到反重力奇导体才能练成的武术,其名“飞剑”。但是壮汉也只是听师傅提过,没想到今天亲眼见到了。
年轻人凭借腕力叫匕首在自己手上旋转,玩世不恭地说道“佛皮是吧?我刚来江宁的时候听过你的名字,听说你被一个矿工打的屁滚尿流,我以为你不怎么样,没想到有两下子。”
佛皮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似乎被年轻人的话戳中痛处,他额头上的青筋微微颤抖“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也想当个死人么?”
佛皮的话没说完,年轻人手中的战术匕首化成一枚紫光只取他的咽喉。
只听噗地一声。佛皮仰天而倒。
一击辄中!
可让年轻人意想不到地是,上半身仰倒的佛皮突然止住颓势,整个人暴起冲来,一记凶狠侧踢袭向年轻人脸部,年轻人只得伸出手臂格挡,只一击他的手骨便被踢到变形,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战术匕首被佛皮咬在嘴里,仍旧不屈服地发出嗡嗡的颤声,佛皮咬紧牙关,嘴里咯咯直响,居然试图把匕首咬断!
可惜他憋红了脸,匕首却分毫不受影响,佛皮只得把它啐出,那匕首还没有落地,便一个回旋飞回了年轻人的手里。
壮汉伸手把年轻人扶起来“看来你也不是对手,我们还是一起上吧。”
年轻人有些不服气,刚要说什么,外面突然哨声大作,是警哨的声音。
哨声一响,正在打砸和痛殴打手的武术家们面色一沉,彼此连招呼也没打,二话没说轰然而散。
“快走!”
壮汉没丝毫犹豫,也顾不上年轻人了,转头就走!
“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这撒野。”
佛皮咬牙切齿“逸园狗场有水师提督常仑的股份,你们也敢来闹事?统统抓起来枪毙!”
“水师提督……”
年轻人冷笑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勃塞宁爆弹手枪,对准佛皮的脑袋扣动扳机,直至清空弹夹!
十发子弹一发不剩,全部轰在了佛皮的身上,有一枚打在了佛皮的脸上,右手臂中了两枚,大腿中了两枚,躯干中了五枚,尤其躯干的五发子弹,把佛皮的胸口炸成了挤在一起的四个血洞,有一枚子弹是从血洞中间直接穿出去了。
“去你妈的水师提督。”
年轻人收起滚烫的枪口,转身就走。
可突然劲风从脑后袭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脑袋就被一只手抓住,猛砸向地面,直接失去了意识。
佛皮的脸上镶嵌着一枚子弹,皮肉被炸成虚无,露出金属的骨架和猩红的电子复眼,身上的洞没流太多血,有些心釉覆盖的电路冒出蓝色的火花。
佛皮被炸的只剩支架的右手上伸出一截利刃,对准年轻人的脖子,可犹豫了一会儿,佛皮并没有下手。
“阿祖。”
佛皮冷峻的声音传来,经理人急忙跑过来。
“红狗马上来了,你来应付他们。”
“知道,知道。”
经理人连连点头。
忽然,佛皮似有所感,他抬起了头。
谷剑秋在最高最远的看台上俯视着佛皮,完全没有避讳的想法,眼神深的如同一汪古井。
佛皮歪着脑袋,总觉着这个赌客有些眼熟,但也没在意,只是咧开嘴唇,冲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