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很平静。
这段日子,楚斯寒依旧陪着陆笙一起待在柳月村。
两人每天不是前往菜地,就是带着人去挖竹笋。
日子久了,陆然对陆笙的那点狐疑也都散了。
这期间,陆笙数次尝试联系陆洲,但依旧没联系上。
可想而知,那次大战,陆洲伤的有多重。
“阿笙,要不咱们今晚吃火锅吧。”
菜地里,乐雅边摘菜边建议。
“行。”陆笙点头,“我去摘些好吃的。”
她前两天和楚斯寒上前时,在不远处发现一片白花菜,但当时因为提着野物,所以并没有去摘。
她从竹屋里拿出一个菜篮,然后准备上山。
“我陪你去。”
楚斯寒起身,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陆笙回过头对他笑了笑,两人这才并肩出了菜地。
乐雅盯着二人的背影,唇角的笑容逐渐收敛,柳眉微微蹙起。
“嫂嫂,你怎么了?”
五岁的陆欣,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她问。
陆桨前两日就被陆然带到镇上读书去了,如今,只剩陆欣一人在村里,每天跟着乐雅不是读书习字,就是学女红。
不过孩子心性不稳,总是向往着外边,所以,乐雅时常就带着她到菜地里帮忙。
“嫂嫂没事儿。”
乐雅收回目光,对她摇头微笑。
“哦!”
陆欣点了点头,继续跟着摘菜。
乐雅的目光再次望向门外,心下不由暗自一叹。
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但她却觉得,最近的陆笙虽然在笑,却一点都不快乐。
还有楚斯寒也是,有时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就光顾盯着陆笙发呆,眼里还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悲戚。
起初乐雅还觉得自己定然是自己看错了,可是这段时间,她前前后后却发现他们好几次的异样,这让她很是纳闷。
想要问陆笙,但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二姐,你喜欢吃这个呀?”
晚上的时候,陆然和陆桨都回来了。
因为要吃火锅,桌上都摆了很多东西,有肉有菜。
陆桨在看到桌上的百花菜时,不禁蹙眉问。
这种菜,是他们在日子过得很苦的时候不得已才吃的。
他不明白,如今都有鱼有肉了,陆笙怎么还会想摘这个来吃。
陆笙笑着解释,“这是百花菜,吃了对身体有好处的。”
“是吗?”陆桨半信半疑。
这菜还有点苦,他一点都不爱吃。
“当然了。”
陆笙将自制的高汤倒进锅里,然后在楚斯寒身侧入座。
开吃的时候,除了陆笙和楚斯寒,几乎都没人碰百花菜。
乐雅见他们吃的津津有味,也跟着试吃一下,这不吃还好,一吃就上瘾了。
不一会儿,陆然几人也跟着试吃一下,发现味道确实不错,于是,很快,所有的百花菜都没吃完了。
陆桨道:“以前吃的时候感觉很难吃,为什么现在吃却觉得很好吃呢?”
“可能是因为这两年习惯了大鱼大肉,所以觉得野菜也好吃了。”
除了这个解释,陆笙暂时想不出其他。
就比如,她小的时候不爱吃香菜,总觉得有一股怪味儿,每次看到师父吃就会害怕。
但后来长大了,慢慢的竟然喜欢上香菜一样。
可能是一种心理上的改变吧。
晚饭结束后,大家坐着东拉西扯一会儿,就各自回屋了。
乐雅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陆然,犹豫片刻后,才低声问:“阿然,你有没有觉得,大人和阿笙最近都怪怪的?”
陆然微微一怔,蹙眉问:“怎么说?”
“就是……很奇怪!”乐雅沉吟着道:“我最近发现,他们的相处越来越平静,不像以前,脸上总是挂着笑,而且,大人似乎特别黏着阿笙,这都过去两三个月了,他几乎哪儿也不去,还不时盯着阿笙发呆,眼里还总是透出一股悲意。”
乐雅说罢,用手轻拍了拍自己不安的胸口,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这心里总觉得很不安。”
陆然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我也觉得阿笙有点奇怪,不过,这都过去一年多了,也没什么事儿。”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乐雅迟疑着道。
陆然却摇了摇头,“我以为只有我自己有那种感觉,没想到,连你也这么想。”
最重要的是,不止他和乐雅,就连何勤和何章两位舅舅都觉得自家妹妹不太对劲。
他微微蹙眉,如果是他自己有这种感觉,他还可以说自己想多了。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觉得陆笙很奇怪,甚至连楚斯寒都有些奇怪,这就让他不得不多想了。
“先睡吧,等明日我再找大人问问。”
陆然知道,他若是直接问陆笙,她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所以,直接问陆笙,还不如去问楚斯寒。
翌日一早。
陆然并不急着回镇上,而是让车夫先把陆桨送去学院,他则留下来。
楚斯寒向来醒的早,尤其是最近,因为心里一直忐忑着,所以睡眠很浅。
只要村里鸡鸣声一响,他就会醒来。
刚出来,就看到陆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他微微挑眉,只能朝他走了过去,“大哥今天不去镇上?”
“晚点去。”陆然起身,看着他迟疑道:“我有点事儿想问问大人。”
楚斯寒颔首,“你说。”
“就是……”陆然看了眼楚斯寒身后,见陆笙确实还没醒,才低声道:“我想问,阿笙她是不是生病了?”
楚斯寒微微一怔,旋即挑眉问:“大哥怎么会这么问?”
“呃……”
陆然挠了挠头,继续道:“我总觉得,你们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怎么会?”楚斯寒淡淡一笑,“是大哥想多了,我们很好。”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陆然点了点头,“我就怕你们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不过,陆然心里也明白,连陆笙和楚斯寒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告诉他没用。
楚斯寒摇头,“没有。”
陆然点了点头,“既然没别的事儿,那我先去镇上了。”
马车已经被车夫拿去送陆桨去学院,他只能到村头坐牛车过去。
等陆然离开,楚斯寒唇角的笑容才逐渐淡下来,眸中也染了些许悲凉。
父亲总不会跟他开玩笑,他也不知道还能和陆笙有多远。
近日,内心的不安越来越明显,心总是不觉得地焦躁。
这份焦躁,让他无法安稳入睡,更让他觉得无比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