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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忽被接回郑国,仍然号郑昭公。
祭足继续扶持姬忽。只是君臣之间已经不再如从前那样,相互有了隔阂。但又相互不可或缺。因为姬忽知道祭足的能力不可不用。姬忽对祭足只能怀戒备之心,谨慎使用。
是啊,当初立我是你祭足,逐我的也是你祭足。现在立我,来日受其他因素影响是不是还想立他人?这种心情一直影响着姬忽与祭足的关系。
祭足心里明白,他杀了雍纠,下一步就是要弑君。这一点祭足与姬突相互心里清楚,所以祭足与姬突已经是势不两立了。现在只能依靠姬忽来维系自己在郑国的地位,别无选择。尽管祭足明白郑昭公已经对他心有芥蒂,甚至内心深处已经不待见他了,但他必须一如既往地勤政。祭足在努力寻找从前,希望能与郑昭公走得近一些,然而这深层次的纠葛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
不过祭足也明白即便如此,他姬忽的今天还是他祭足的努力的结果。所以想到这里祭足还是打起精神、充满信心,认真辅佐郑昭公。
这一日,祭足在家里设酒宴款待郑昭公。希望能通过酒桌上的坦诚之言感化郑昭公。郑昭公虽然答应赴宴,而当天不仅随身带着贴身卫士,而且又布得防卫把守在祭足府邸周边。这让祭足十分尴尬。
郑昭公的严加防范这分明来自对他祭足的不信任啊。
酒席间,祭足讲到当年郑庄公率兵攻伐宋国,孔父嘉带兵攻打都城的情景。想君臣之间恢复以前的信任关系。
“当年先君将精兵强将都带去攻打宋国。城内留守空虚,城墙上军士寥寥无几。当年世子和我一样都很忐忑。”
祭足说到这里看了看郑昭公,接着说:“那时候我就发现世子是旷世之才,临危不惧,从容应对,祭足从心里敬佩啊!”
郑昭公明白祭足为什么重叙旧事,就是那场护城战,让他对祭足有了更深的印象。他想到祭足比自己成熟有经验,紧急之时,两人碰面,祭足几句话就把当时心神慌乱的姬忽点透了。于是他明确了退敌之策,指挥若定了。
郑昭公笑了。
“想当年也是祭足大人头脑清醒,镇定自若才影响了寡人啊。来来寡人敬爱卿一杯,爱卿是我郑国两代元老,姬忽有今天全凭爱卿匡扶。爱卿为郑国立下汗马功劳,也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啊。”
两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祭足再举杯已经是满脸泪水了。
“国君如此胸怀,祭足将感激不尽,有些事情祭足实在是身不由己啊,国君可以理解?”
郑昭公被祭足的泪水所感动,眼窝也湿润了。
“当然理解,你我君臣一场彼此也是相互知根知底。从今天起,卿可放心勤政,寡人也当全力效忠国事,目前郑国环境险恶,姬突还在蔡国活动企图复辟,宋国、蔡国、陈国等周边国家仍虎视眈眈,郑国将如何应付,卿可有主见?”
此一刻也算祭足抚平了郑昭公的内心隔阂。两人重又进入共理国事的境界。
两人正饮酒间,有人来报:姬突率人偷袭栎邑,杀死栎邑邑宰檀伯,并占据了栎邑。
于是两个人转而商议攻打栎邑的事了。
此一时的郑国出现了两大阵营,一是祭足迎回了郑昭公,以郑昭公为首的郑国主流派;二是由于郑厉公有宋国的支持,和以宋国为核心的几个诸侯也随之支持郑厉公,郑厉公在位期间与鲁国修好,仍有鲁国的支持的背景。再加上郑厉公占据了栎邑,有些原来支持郑厉公的人也纷纷投奔,使得郑国进入了非常时期。即便是郑国朝政内部也难辨是否真心辅佐。
这一年在祭足的策划下,郑昭公正准备扫平栎邑郑厉公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