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余左顾右盼，发现不远处，苏伶伶怀中抱着一只大橘猫，望着一位少年的棋局，看的十分入神。

陈有余凑了过去，笑道：

“还没淘汰呢？”

苏伶伶回过神来，望向陈有余，“哈哈，我可要战到最后！”

她的眼神再次飘向少年的棋局，陈有余顺着少女的目光看去。

咦？

少年落子极快，落子后闭上眼睛，待对手落子后，才睁眼。

睁眼后，立即落子，间隔不足一息！

好快的分析速度！

陈有余再望向棋局，更是惊讶，这种打法，不寻常……

“那是什么战法？落子如此随意，倒像不会下棋的。”

苏伶伶笑道：“我也刚了解，那是推演术！”

推演术？

陈有余想起当日张良玉推算常危所中的禁制，心下骇然，也就是说，推演术不仅可以用于推算誓约的步骤，还能用于围棋？

陈有余脱口而出，“那是什么？”

苏伶伶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问过王教习，推演，本质上是一种测算，测算可能性。第一层推算能力呢，测算的是阴阳两种可能性。以铜币举例，有字的一面算正的话，另一面是反。寻常人抛出铜币，只知道要么出现正面，要么出现反面，而推演者却能提前知晓铜币的正反。”

“站立呢，铜币站立，非正非反。”

高中学习概率时，数学老师曾描述过硬币的概率问题，课堂上陈有余问过同样的问题。

他还记得当时老师蒙圈的表情。

苏伶伶吃惊的看着陈有余，竖起大拇指，“你真是一针见血！”随后点了点头。

“这就涉及到偶然性，再高明的推演大师也不能测算到所有偶然，你说的铜币站立就是这样一种偶然性，它出现的几率很小，但也不是完全不存在。”

陈有余心想，这个推演术，跟预言术很像，如果世间真的存在预言能力，那改变命运就指日可待了。

譬如买彩票，如果你知道第二天开奖的号码，那不是大发特发！

陈有余立即对推演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推演的层级是怎么计算的？”

“第一层，能够测算正反、好坏、高下、生死、多少……两种相反的可能性。第二层，四种可能性，第三层八种，第四层六十四种，第五层4096种，后面的数字太大，我记不住。”

听完苏伶伶的讲解，陈有余打量了那个少年几眼，“他的推算能力是几层？”

“五层”

也就是四千零九十六种可能性……

“啧啧”

“第五层已经很强了，少年也算天才！可惜光凭测算是不成的。”苏伶伶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测算只能算到对手的一步！而高明的棋手可以估算出不那么精确的十步甚至二十步”

陈有余不解，“棋盘有十九行，十九竖，一共才有324个格子，他不是能测算4096种可能么？”

苏伶伶道：“不是这样算的，以他最开始的处境来说，他落子后，对方只有323个格子可以落，323完全在4096范围内，可是他如果要测算下一步，就要先测算自己下一步落在哪里，再测算对方会落在哪里。你要知道，323乘以322乘以321，是三千万多种可能性！”

陈有余再次咂舌，如此说来推演术作用不大？

“分出胜负了”

李教习站起身来，他输的实在有些窝火，对手的棋路完全在自己意料之外，明明毫无章法，却打的自己手忙脚乱，狼狈出局。

只听那个少年谦让道：“前辈承让，晚辈杜石。”

陈有余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