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战斗的……我可以用石头砸他们!”炎举起手里握着的碎石。
“滚蛋,别在这里碍事!”任妣声色俱厉,挥舞着长矛恐吓道。
炎十万分不情愿地朝城下走去。
“那个人叫蚩尤,九黎族的首领!”一个好心的战士回答了他。
蚩尤?蚩尤不是跟我爷爷同归于尽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个蚩尤?炎边走边想。
广场上,他的小士兵见状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炎,我们可以上去了吗?”
“……我娘要我们先准备好,哪里吃紧了我们就去增援哪里!”
孩子们听罢有些丧气。他们很想亲眼目睹真正的战场,可是高耸的石墙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只好侧耳去听石墙外的怒吼。
“公孙少典,滚下来跟我打!”蚩尤用一根猛犸腿骨指着石墙上的众人吼叫道:“要是我杀了你,我答应让你的人活着滚回山那边!”
“要是我杀了你呢?”
“我的人立刻退回到襄水之阴!”
“好!你小子等着,爷爷我就来了!”少典开始转身朝城墙下走去。
“别去!”任妣立刻横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他的计策,你可别上当!”
“他竟然敢向我挑战!”少典气哼哼地道:“我要是不去,那不是当缩头乌龟了吗?”
“任妣,让他去!”任妣的父亲发话了:“这是一个首领该做的事!”
任妣只好让在一边,心砰砰地跳着。
少典从首领们面前一一走过,首领们纷纷拍了拍他的肩膀。
“打的时候头脑冷静点,别犯傻!”元巫师叮嘱道:“把他引过来,让大家用长矛戳死他!”
“我知道!”少典这次居然没有反驳。
“打不过就往这边跑!他要敢追我们就用长矛和弓箭招呼他!”
这是附宝的父亲在叮嘱他,少典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
天气很热,蚩尤已经脱下了犀牛皮甲,露出一身黑疙瘩肉。他在身侧来回挥舞着猛犸腿骨,朝正在走近的少典道:“我吩咐他们把你背后那个乌龟壳给拆了,免得你老是躲在里面不出来,谁知道他们居然没有那么干!”
要塞没有被九黎族的人拆掉,也许是留守的部落觉得自己也需要一个安全的营地罢。
“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少典一边脱衣服一边冷冷笑道:“以后我会一直住在这里不走,直到把你彻底打败!”
“来吧!今天我们两个必须死掉一个!如果我杀了你,我不会让你全烂在地里,至少会拆下你的腿骨送给我儿子当武器!”
“如果我杀了你,我会取下你的头盖骨当水瓢,然后对我的客人们说,看啊,这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蚩尤!他留在世上的如今也只有这个东西了!”
“来啊,来取我的头盖骨!”蚩尤暴跳如雷,手里的猛犸腿骨呼啸着朝少典砸去。
少典侧身躲过,然后高高跃起,居高临下朝蚩尤刺出致命的一矛!
曾有无数的敌人死在他这一矛之下,但这一招对蚩尤根本不管用。
第一个照面两人都没占着便宜。他们象猎豹那样灵活地移动脚步,试图抓住机会切入对方的侧翼,但他们发现这完全是徒劳。
既然不行,那就正面干吧,看谁比谁狠!
这是两头巨熊在搏斗,每招每式都带着呼呼的风声,每一次攻击都足以致人死命!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这些嗜血的汉子都在暗暗嘀咕,如果换着自己,能在这暴风骤雨中的攻击中存活多久。
炎和小伙伴们也偷偷溜上了城墙,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动人心魄的战斗。
这样打下去是没有结果的,元巫师在城墙上看得大摇其头。这小子又犯傻了!明明说好要他把蚩尤引过来一点的,怎么打着打着就忘了呢?
太阳在一点一点地西移,他们在地面上的影子也越拉越长。
战场上已经有人站累了,开始坐在地上休息。
最后两人终于分开了,他们都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不打了!”少典喘息着道。
“明天我在这里等着,有种你别躲在乌龟壳里!”蚩尤也在不停地喘息。
“有本事你来打我的乌龟壳!”少典咧嘴笑道。
“你等着,我会把你逼出来的!”蚩尤愤愤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踏着夕阳的余晖,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阵营。
迎接少典的是满城的掌声和欢呼。他很想高举双手对战士们致谢,可是双手绵软无力,腿也直打哆嗦。
一群首领快步围了过来,扶住双腿发飘的少典。
少典很早就歇息了。尽管孩子们彻夜都在广场上分成两队进行攻防练习,乒乒乓乓的棍棒叩击声不绝于耳,可这根本就打搅不了他。
第二天,少典很早就起来了,这倒不是他有早起的习惯,他纯粹是饿醒的。
可现在早餐还没做好,他想找着任妣,看能不能给他先弄些吃的。
任妣带着一群女人拿着陶罐正站在城里的沟渠边,但她们却并没有取水。
“怎么回事?”少典走过来问道。
“你最好上西墙看看吧!”任妣脸上红红的,很是气恼。
少典爬上了西墙,墙外不远处有一条河从那里流过。那条河叫潘河,水就是从那里引入城内的沟渠。
沟渠上站着很多人,正对着里面小解。他们还大呼小叫着,动不动就朝这边扬起那话儿。
“这群王八犊子!”少典勃然大怒。他振臂一挥,立刻有几百个战士跟他冲下了西墙。
那群人一见城中冲出这么多人,立刻吓得跑进山林。
“守上一会,让城里取点干净水喝!”少典命令道。
但他们没能守多久。要塞里吹起了警戒的号角,一大群九黎族的战士从南面疾冲过来,人数比他们多出数倍,少典无奈只好撤回城里。
“北方佬,九黎族的尿好喝吗?”城外的人高声嘲笑着。
西墙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一部分人在安营扎寨,另一部分人在用石块和泥土填平沟渠。
“他们想切断我们的水源!”元祭师出现在城墙上,
“就算他们没有切断水源,我也绝对不去喝他们的尿!”少典气恼地道:“我这就去喊人多挖些井!”
好在这里的地势与河边相差无几,在元巫师的指点下,他们很快就挖到了水源。
九黎族在围住西门之后,又相继围住了东门和北门。
首领们站在石墙之上,对这座城的前途充满担忧。
“他们是想逼我们决战!”
“他们想要我们干的事我们偏不干!”
“对,我们就呆在要塞里,看谁耗得过谁!”
“可我们有足够的粮食吗?他们这么围着,我们无法出去狩猎!”
“打下这里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粮仓,加上我们自己带来的食物,应该可以支持到明年开春。”少典道。
“我们耗不过他们的,他们可以从南方运来补给!”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柴禾。”
是啊,柴禾可都长在城外,城里是长不出来的。
“看吧,他们正在修筑工事……”
“我们必须打破他们的围困,否则等他们把营寨扎好就难打了!”
怎么办?首领们把目光都投向了少典。
“他们兵分四路守门,每一路驻守的人可就没那么多了,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少典思索片刻道。
“可以!”元巫师点了点头:“不过你要注意,他们的营寨互为犄角,你切记不可恋战,得手就回。”
半夜时分,城外四处火起,熊熊的烈焰照亮了整个夜空。南门外蚩尤的营地防范甚严,少典只派少部分人进行牵制骚扰;东、西门外的营地被拦腰截成数段,得不到增援的北门营地被少典重兵突入,结果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天亮时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蚩尤一大早就出现在南门外,对着石墙破口大骂:“公孙少典,你就这么点本事么?要你光明正大的来打你不敢,只敢偷偷摸摸地玩些下三滥的玩意!”
他大声咒骂还没多久,少典就笑嘻嘻地出现在石墙上。
“你不是说我只敢躲在乌龟壳里吗?昨晚我出来打了你了,现在你敢来打我么?”
“你出来!”蚩尤挥舞着猛犸腿骨吼着。
“我不出来!”面对蚩尤的挑衅,少典一点都不生气。
“你乌龟儿子王八蛋!”蚩尤气坏了,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你到底来不来打呀,不打我要回去睡了,昨天晚上可没睡好!”少典在城墙上伸着懒腰。
“你别得意得太早!”蚩尤望着城墙上的少典,愤怒地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杀进你的乌龟壳,把它拆个稀巴烂!”
“来啊小子,我等你!”少典大声回道:“可别让我等得太久!”
经过昨晚一役,蚩尤已不敢再分兵四处,只好将兵力集中在西、南门外,围困战术被彻底打破。北方部落得以出入要塞获取补给,双方只偶尔在城外发生小规模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