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走了半天,终于,听到赶车的大爷用方言说了句“到咯”,大伙儿激动得热泪盈眶:终于到了啊!
感觉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冻麻了,也颠麻了。
火车上坐徐茵隔壁的高个子女青年肖静,冷得牙齿都打颤了,哆哆嗦嗦地问她:“徐茵,你不冷吗?看你脸色依旧白白嫩嫩的。”
徐茵当然不冷,她有自动调温仪。
下火车时,也曾想过要不要把调温仪收起来,免得露出破绽。
可北方的天气实在太冷了,担心冻出病。
她是为了避开剧情、远离炮灰命运,才加入垦荒队的。
种田她可以,但为此生病就犯不着了,身体健康可是苟活下去的一个重要因素!于是就没撤下调温仪。
此刻,她摸了一把自己的冷白皮俏脸蛋说:“冷的,可能是皮肤关系,看不出来吧,不信你摸摸我脸。”
肖静倒没真的伸手去触碰徐茵的脸,她手指都冻麻了,搓着手哈着热气一脸羡慕地说:“真好啊!我的脸一冻就高原红。”
和她俩同一辆牛车的黄晓红说:“我都不用看脸,看我手就知道了,都冻紫了,呜呜呜……太冷了……”
男同胞们虽然不像女同志冻得原地直跺脚,但也都在搓手哈气,问领队:“队长,啥时候到咱们住的地方?”
付队长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们一眼,好一会儿才说:“我也是卡车上才知道,住的地方需要咱们自己盖,目前暂时只能借住当地的老乡家。但是……”
队长转折的语气,让大家不由提起了心。
“队长,您该不会是想说,找不到可以借宿的人家吧?”
“不会吧?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连个住的地方都不给咱们安排啊?”
“这也太惨了!”
“那倒不是。”付队长连忙安抚众人,“当地人热情得很,何况咱们是响应国家号召,来这里垦荒的,都乐意借咱们住。只是吧,离垦荒点近的村落都条件比较差,需要大家克服。总之,做好心理准备吧,一会儿到了地头,别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给老乡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咱们少说也要在这儿奋斗三年,都打起精神、拿出战无不胜的勇气来!”
“……”
这一说,大伙儿心里更没底了。
步行前往借宿村落——“河窝子屯”的路上,彼此交头接耳:
“都三月底了,这里还冰天雪地的,这么会儿工夫,我感觉手要生冻疮了,想想咱们马上要面临的工作,怎么办啊!”
“我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可这苦……嘶,刚来就有点吃不消了。”
“就是说啊,咱们究竟来了啥地方?怎么连个住处都没有……”
肖静对徐茵说:“咱这么多人,借宿屯民家的话,肯定得分开。一会儿如果可以自己选,咱俩一起住?”
“我也和你们一起。”黄晓红紧跟着道。
徐茵:“……”
要她选,她更想选单间。
条件差点没关系,主要是一个人住,偶尔能给自己开个小灶、补补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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