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灯火通明,银色灯槽内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涂山特有的花可以醒神。
温软的白床上躺着一个少年,他便是沈成玉,而其身旁苏仙儿正伸出玉手用湿布轻轻擦拭着沈成玉的脸庞。
转面令雨欣正呆呆的坐在那里,双手些许有些紧张不停的在椅把手上摩擦着。
“玉儿好好睡一觉。”
苏仙儿轻轻在沈成玉额头上留下一个吻,转头看向令雨欣。
“你是玉儿的妻子吗?”
苏仙儿玉手一挥一杯清茶悄然无息的出现在令雨欣面前,她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假笑的那种虚伪。
令雨欣听到这话俏脸上突然显现出一抹映红,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又不停的摇头。
“我只是公子的剑侍而已。”
令雨欣低下头手指不停在杯壁边缘摩擦着。
“我真的只是剑侍吗?”
令雨欣在心中不停的问着自己,跟着沈成玉出去闯荡的这几个月里她能感受到跟沈成玉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但有几次沈成玉也是对她爱答不理。
“呵呵,没事的我看好你哦,家族特许哦。”
苏仙儿颔首微笑做出一副都懂的眼神。
“哎?没有没有!是我配不上公子。”
令雨欣下意识的伸出双手不停摇着,嘴上还慌忙说着。
“哪有什么配不配的,当年我也跟你一样也这么跟玉儿他师父说过。”
苏仙儿微微转头看了看沈成玉一眼,眼中尽是宠溺。
遥想当年她只不过是涂山的一只小狐妖而已,但在百年前的那场劫难中她遇到沈天辰,也就是沈成玉的师父。
那一年涂山遭受魔族入侵,所到之处全部化为死地,而苏仙儿只不过是个元丹期的小狐妖罢了,根本没有能力自保。
当时一柄千机伞指着她的脖子,而苏仙儿在如此威压下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唯有两道泪痕倾诉着她的不甘。伞尖划下之际一柄利剑阻拦了千机伞的攻势,随即一道白袍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那身影是如此的强大让苏仙儿从心底感到一阵温暖。
也是那次苏仙儿的心渐渐开始动摇,至此跟随着沈天辰直到成婚之际,但好景不长沈成玉十岁的时候归仙门掌教前来抓取苏仙儿,以迷惑沈天辰为罪名。
也是那次沈天辰以接归仙门掌教三招不死而放过苏仙儿,即便如此归仙门仍不罢休设计他二人引起误会,至此苏仙儿便离开谁也不知道她去往何处。
“难道人与妖不能在一起吗?难道妖天生就是要被人诛杀的吗?”
说到这里苏仙儿双手紧紧握着,她并不恨沈天辰,她恨的是这世道的不公以及归仙门所谓的正义。
“师娘……”
而这时沈成玉已经醒过来,他缓缓起身看着面前这无比熟悉的身影眼角不禁溢出泪滴来。
那是他思念十年的师娘,那是他在被师父训过后唯一关心他的‘人’,那是在无数个日夜为他做出可口饭菜的‘人’。
自从师父离去之后这世上唯一能够称得上亲人的也只有她。
胸膛仿佛被塞满棉花一样,他双手微微颤抖着,这八年来的遭遇倾泻而出。
“师……娘。”
沈成玉猛的爬下床已经不管身上的疼痛直扑苏仙儿怀里,泪水如同涛涛长河般倾泻着他的心情。
令雨欣从未见过沈成玉这般模样,在她心里沈成玉一直是一个从未落泪的公子,即便是死也不会流一滴眼泪,或许沈成玉这十年的遭遇比她大多了。
“玉儿变强了,师娘好高兴啊。”
在旁人眼内至少需要五六十年才能修炼到的境界而沈成玉却只用了八年。
苏仙儿轻轻用手抚摸着沈成玉的后脑勺,在她眼中沈成玉与亲生孩子无二。
“师娘,原谅师父好不好。”
沈成玉微微抬起头眼中尽是祈求之意,那夜师父临终之际嘴里还说着师娘的名字。
“傻孩子,师娘从来没有怪过你师父。”
苏仙儿微微说道,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恨过沈天辰,她的命本就是沈天辰救下来的怎敢恨他。
“只是……师父他。”
说道这里沈成玉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一般死死说不出口。
“玉儿,你师父的劫难他早就在十年前算出来了。”
苏仙儿安慰道,但也止不住眼角快要溢出的泪水,这件事早在十年前就听沈天辰说过,只是她一直不信直到今天见到沈成玉她才敢相信。
安抚好沈成玉过后苏仙儿亲自下厨用妖火做出一餐丰盛的饭菜。
而这些菜也是苏仙儿闲来无事种的,毕竟在这葬地谁不会无聊?何况狐妖本就活泼好动。
即便是这餐饭菜没有肉但沈成玉依旧吃的无比的香。
“玉儿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
苏仙儿看着沈成玉这幅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笑了笑,伸出丝巾轻轻擦去沈成玉嘴角的油渍。
当年沈成玉也是这么吃饭的,为此可没被师父骂过有几次还要动手打他好在师娘拉住。
“师娘,您既是妖寿命漫长为何还要来这葬地。”
沈成玉吃完后喃喃问道,按道理苏仙儿实力这么强大又是妖何必来这葬地苦苦换取那几十年阳寿。
“这要从你师父说起了……”
苏仙儿细细讲述着当年所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