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余光也扫了人群中,小脚略微踮起的邵月一眼,见其小脸蛋上因为蛮钟离的话,泛起几分同仇敌忾般的焦急与不忿,不由心中失笑:‘还真是一群有趣的小家伙。
剑堂主冷眉一竖,重重的哼了一声:「小子,老夫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堪,抢人徒儿的」
蛮钟离警惕依旧,提防道:「既然不是,那你来做什么」
同时也好奇,冯渊平素挺机灵的,今日怎么不开眼的这么容易就放人进来了。
冯渊看着蛮钟离质问的目光,尴尬一笑,解释了一句:「剑堂主是因你师傅嘱托来的」
「师傅的嘱托」蛮钟离一怔,狐疑的看向剑堂主:「师傅什么时候嘱托过你可别骗我!」
剑堂主适才取出一张信纸。
其上仅有八字:
‘以拙藏巧,刚而不僵。
笔迹苍遒有力,笔锋如刀似剑,凌厉却不张扬。
正是自家师傅的字迹。
蛮钟离一眼就认了出来,光是瞧见这般字迹下,便已对剑堂主的来意信了三分;
更何况,纸上那八字,还是只有他和师傅才知晓的霸罡拳精髓要领。
当下,对于师傅嘱托一说,深信不疑。
剑堂主适才开口直言道:「你师傅那日于器宗求我之事,便即是求我于此关节眼,可以不顾外界压力,护你周全,将你带回器宗修行。」
蛮钟离皱眉细品着剑堂主的话,狐疑道:「你当真没骗我师傅怎么可能算计得到这么久的事情还算计到了那些势力会悬红于他」
剑堂主摇了摇头,「那日他求我时,并没有称会是这般情
景,只是道有一天,他可能会得罪很多人,整个魂师界可能都容不下他,你们作为他的弟子,必遭牵连,为此,他才求的我。」
蛮钟离一惊。
宁香这时嘀咕了一句:「难怪那日我见师傅离开石亭前,拱手弯腰……原来,真的是在求人。」
蛮钟离冷不丁听得此话,拳头倏然紧握,指甲都因内心的酸楚嵌进了肉里,心中难受到了极致。
他本还坚信着宁香看错,师傅绝不会做出这种低声下气求人的事情,却没想到,不仅做了,还是为了他。
想到自己师傅那么高傲孑然的一个人,竟会为了自己不惜低姿态的去求人……
蛮钟离心中说不出的酸楚,一度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喉咙口犹似卡住了一块碳火,连带着呼吸都痛得厉害。
剑堂主趁势开口道:「那日我既应了你师傅的嘱托,便不会爽约,如何选择,且看你自己,是愿意跟我回器宗,还是继续留守在这,成为你师傅的拖累。」
‘拖累二字,犹似一根尖针,击溃了蛮钟离内心最后的防线。
蛮钟离突然无力的跪倒在地,近乎咆哮的悲怆痛吼声响起。
良久。
随着湿红的双目中落下一片泪花,他沉闷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我……跟你走!」
「老师。」
剑堂主听言,会心一笑,对于蛮钟离刻意强调对他的称呼,也算预料之中,若是如此轻易就改投师门,他反倒会心生瞧不起。
明白蛮钟离自身的出色下,一声‘老师,于他而言,也足矣欣慰了。
邵阳和乾芯等人动容的看着这一幕,皆没有开口。
在这一刻,她们心中都隐隐浮现一个疑惑。
那就是自家的师傅,何以会早早的料到这一切
还是说——
剑堂主口中所言,她们师傅的嘱托,其实并不是基于眼下诸多势力的悬红局面
还有着更大的险境,在她们师傅的计划之中
毕竟,悬红虽多,可若说整个魂师界都容不下,不免有些过了,而且有着仁心学院在,她们只要自封不出,也断不至于受到太多牵连。
这么一想。
众人只觉内心更为沉重了无数倍。
悬红一事,已是如此局面,若真存在着更大的凶险,又该何等可怕
必须尽快借到‘势!
否则现下的无助,恐怕不久的将来,还会再度发生!
这一刻。
所有人的内心,都异常坚定了下来。
也该轮到她们。
为师傅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