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回到教室收拾好东西,董初夏对朴夜安道:“如果老师问起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回家了。”
沈慕辰忙碌地给各张餐桌送餐,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眼睛红得几乎像要滴出血来。这几天肯定没合过眼吧,憔悴了好多。
一股浓重的悲哀渐渐笼罩在初夏心头,董初夏在餐厅外痴痴呆呆地站着,心里上上下下地翻滚,仿佛五脏六腑都挪动了位置,可是怎么也抬不起步子,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直到沈慕辰换掉工作服,匆匆赶往下一个打工地,初夏也只能傻傻地跟着。
而他的下个目的地竟然是建筑工地,从工头那里领过安全帽,他马上面无表情地投入工作。这时,初夏只觉得悲伤和心疼都海啸似的,奔涌在一处,便哽咽着用手掩着脸,渐渐大哭起来。
“这是你今天的工资。小伙子,人都是肉做的,别太拼了。哦,对了,那边有个女孩哭了好久,如果你认识她就送她回家吧,这么漂亮的女孩半夜一个人可不安全。”
会是她吗?不可能来这里的吧。
“董……初夏?”她到这里来做什么?顺着工头指的方向,看到的居然真的是她。
初夏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把脸埋进沈慕辰的肩窝。
沈慕辰感觉自己的衣服瞬间湿了一大片,面对这种突发状况,他不知该怎么应付,只能僵硬地立在原地:“我衣服……很脏。”
闻言,董初夏紧紧抱住他哭得更加猛烈。
不知过了多久,初夏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你奶奶的葬礼需要多少钱?”沈慕辰怔了怔:“我不需要你同情我、可怜我,甚至是施舍。”
初夏轻轻放开他,擦掉脸上的泪痕,努力回复平日平日里的语气:“谁会白送钱给你啊,我又不是傻子!你得一辈子当我的花匠,而且,随!传!随!到!”
沈慕辰回到家时已接近十二点,摸着肩膀上那已经冰冷的痕迹,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人是这么温暖,眼泪也让人如此安心。
“嘿!”
“啊!夜安!你吓死我了!”董初夏抱怨道。
“谁让你发呆呢,你最近不正常哦,快说,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才能让他开心。”
“他?谁啊?你想让谁开心啊?”朴夜安暧昧地问。
“夜安姐,你最好了,帮帮我吧,帮我查下沈慕辰的生日,求你了。”
“不行,我不是提醒你不要接近他吗?他就是你最近一直在想的人?”
“他是个很好的人,你所知道的那些消息都是假的,我一向看人很准,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恩……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啦,对了,今天下午我还要再请半天假。”
“你……得寸进尺啊!高三了还连着翘两天?”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参加葬礼的总共只有三个人,她、慕辰、葬礼主持者,这种情况下,初夏不知道自己是该来还是不该来。再看看旁边的沈慕辰,他的脸色异常的悲戚、沉痛,像岩石一样冷峻。
“慕辰……你奶奶马上就要入土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对她说的话?”
沈慕辰摇摇头,“活着的时候没有,死了就更不用说。”
初夏讶异,他从来没跟奶奶说过话,父母好象也不在身边,高秦一家跟他的关系又不太融洽,难道他就没有比较亲近的人吗?“慕辰……今天无论多么的糟糕,也是明天的昨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害怕失去什么了,因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轻得似自语的话让董初夏的心不由自主地揪起来,“我妈妈对我说,因为上帝到不了任何地方,所以这世上才有了妈妈。慕辰你的妈妈不在你身边了,所以他才把我送到了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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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已经临近期末,但大家都要求举行一个盛大的圣诞舞会。”
沈慕辰那家伙,上星期叫他给我的仙人树松土,挖断一条蚯蚓都大惊小怪。
文艺部长见董初夏并不反对,开始阐述自己的计划:“所以我们部讨论决定圣诞节晚上借用演播大厅,具体的节目安排我已制成表格……”
昨天还报复性地捉来只毛毛虫想吓唬她,太小看她了!真是幼稚啊,还大我八个月呢。
“整个舞会的流程大致如上,会长觉得有哪里需要修改吗?”
他生日1月26日,这个时间我应该在外婆家,怎么办呢?
“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