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不禁,如朕亲临。”
皱了皱眉头,翻过来看去,只见铜牌背后雕刻着一只烈火中翻腾的凤凰,隐约间还有些金翅鸟的感觉,好似浴火玩闹,又似仰头唳天,看刀工,应该和正面青龙闹海出自一人。心下疑惑,瞅见右下角四个小字,
“隐,铁凌霜。”
左下角两个小字。
“左,东。”
心下虽迟疑,手中不敢怠慢,忙双手奉还腰牌,眼见铁凌霜顺手接过,柳之涣似是随意的问道,
“上官,不知是何官职,此腰牌和北镇抚司敕造的腰牌似乎不大一样?”
听的上司如此说,戚辰不禁圆睁虎目,杀气凛凛的盯着铁凌霜。凤目斜斜瞥了一眼戚辰腰间一长一短两柄钢剑,铁凌霜微微一笑,
“柳大人自可去北镇抚司致公文垂询,锦衣卫腰牌,私造者什么下场,柳大人精通典律想必比我更请楚。”
脑中清明,柳之涣点点头,诛杀九族之罪,除了方孝孺前辈,其他人可没有几个能有这胆量,收回心思,扬起笑脸,说到,
“上官莫要见怪,今日天色已晚,不如?”
“不妨事,带我去殓房,将卷宗送到殓房即可,柳大人请自便。”
自己的地盘被下了逐客令,柳之涣养气功夫还是有些功底的,也不着恼,点了点头,踮脚拍着身边拉着脸的戚辰,笑着说到,
“这是咱们杭州城的捕头戚辰,灵隐寺俗家弟子,戚辰,你带着上官去殓房,你舅舅应该还在那,上官有什么要求,你们照办即可。”
说罢,喊进来一个衙役,吩咐他把近日凶案卷宗送到殓房后,对着铁凌霜拱了拱手,自顾自的去了后堂书房,思来想去,放不下心来,还是写了一封书信,要去确认下这来人是否有冒充嫌疑。
大堂里,铁凌霜淡淡的盯着戚辰,戚辰扫了一眼她手里拎着的三尺铁枪,二尺长的枪身,黝黑深沉,应该是精铁铸就,通体透着斑驳的纹路,枪头一尺长,枪刃冷光凛冽,隐隐泛着红芒,似是饱饮鲜血。
侧头盯了眼铁凌霜腰间那三尺多的长刀,和二尺六寸的绣春刀制式区别很明显,不禁更是疑惑,看她后背微微露出一角的铁锤,戚辰暗自嘀咕,不会是卖兵器的吧?
摩挲着自己的剑柄,抬头看着铁凌霜,看她不过二十出头,长的挺漂亮,就是凶巴巴的,虎目扫过那两道刀疤,一道从左眼下一路划到左下颌,暗红深沉,狰狞丑陋,一道从右下巴划过那修长脖颈直接隐入衣下,惊险万分,这个人能活着,真是幸运。
“看够了?”
淡淡的声音传来,戚辰稍微尴尬,扫了下那凤目中闪过的寒光,扯了扯嘴角,心中压下可惜,不能失了身份,伸手随意行了个礼,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铁凌霜拉下嘴角,面沉如水,拎着铁枪跟在他身后。
殓房甚是偏远,两人一马兜兜转转的饶了一个大圈,终于在杭州城的西北角落停下,一个破旧衰败的院子,中间三个大房间,院子角落里一棵大槐树,要有三个才能合抱的过来,枝叶繁茂,月光下,更显得凄深幽冷。
一豆灯光传来,东边的那个房间稍小一些,隐隐传来饭菜酒香,看来有人居住,两人进了院子,铁凌霜正在四下打量,戚辰扬声喊道,
“舅,我来啦。舅?亲舅?”
破锣大嗓门,吵得人头疼,铁凌霜拉着脸,眉头微蹙的瞥了他一眼,摇摇头,径自那东边的房间走去。
推门进去,只见房中摆了一个小桌子,两碟小菜,一壶老酒,桌子旁坐着一个面容只有四十出头的汉子,头发雪白,脸色更是白的吓人,眉毛黄黄的,妖怪一样。
那人正皱着眉头品着酒,看见铁凌霜推门进来,也没有反应,只是凝神盯着面前空洞处,含着一口老酒,挤眉弄眼了半晌,咕嘟一声下了肚,面容舒展,满意的点了点头。
睁开眼睛,就看见那紧跟着进来,愁眉苦脸的戚辰,声音稍微嘶哑,不耐烦的说到,
“叫什么叫,大半夜的,吵了你老舅我喝酒。”
说罢,似是回过神来,看到还有人在,眨了眨眼,仰头仔细盯着铁凌霜,又看了自家外甥,咧嘴笑了笑,
“行啊,你小子眼光可以啊,姑娘长的挺不错,没带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