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铁凌霜扬起羽毛,诧异的看了眼老虎,疑问到,
“不是让你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浑身冷汗都下来了,老虎头垂的更低,本来昨夜已经跑了老远,但是一想自己结伴修行的猴子道友被抓,又不要命的逃了一路,眼看就要被抓,这人救了自己一命,而且明显看的出来,她正在突破边缘,自己就这样跑,也太丢虎脸了,所以偷偷跑回来,只是在山下呆一夜,算是守着,没想到看到了那只冲天而起的金翅大鹏鸟,还好昨天没有得罪她。
老虎迟疑一阵,回到,
“小妖逃出南疆时,腹部被这只豺鼠爪了一把,这一路都没看见,以为它没跟着,昨天跑了之后,始终放心不下,就回来看看了。”
铁凌霜轻轻一笑,瞄了眼虎爪下那只豺鼠,冷哼一声,看了下自己身上凌乱血痂,问到,
“这哪有水塘?”
老虎站起身来,抬起虎爪指了指山脚下一片密林,
“那片林子中,向东走一会,有一个小湖。”
铁凌霜看了眼山脚下那片林子,点了点头,朝着老虎说到,
“这只老鼠交给你了,你再去帮我烤一只牛来,把那一半扔了。”
老虎看着飞跃而下的铁凌霜,伸出虎爪翻了翻挣扎了一夜快要断气的豺鼠,虎嘴咧开,一虎掌拍碎,然后开心的低吼一声,朝着远方牛群奔去。
一方小湖里,铁凌霜一头扎进湖底,血痂遇水溶开,化作丝丝血线,飘荡在湖中,铁凌霜一路游到湖底,略微失望。
湖太浅了,这点压力对修炼丝毫没有作用,只能胡乱在脸上抹了抹,擦掉血迹,又在水底游了一会,才浮到水面,盘坐在浅水处的石头上,静静思索起来。
那只豺鼠浑身青灰,应该时雄鼠,据说雄豺鼠会引人入梦,但都是勾起做梦人自己的回忆,并不能虚构,只有雌鼠才能随意写梦。
这就奇怪了,钟离九那厮带着自己上青城之前,自己记得很清楚,一片大火中,确实是姐姐抱着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晕了过去。
昨夜梦中,却并非如此,姐姐是被那从天而降的两个人掳走了,自己是被钟离九那厮化作一条白龙带走后才昏厥醒来,这些在以前自己并没有印象。
父亲并没有走,而是守在了铁家那团废墟里,废墟上那团火凤牢笼里化作一团灰烬的人,是娘亲。
这是真的吗?
铁凌霜愣愣的盯着湖对岸的密林,日渐高升,那本来在林间树叶上的露水化作氤氲水汽缓缓升起,随着徐来清风,渐渐消散而去,如梦幻人生。
有些事一直挂在心头,比如愤怒,仇恨,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君临,比如朱棣,老秃驴,还有钟离九。
但心底深处,始终有些不敢碰触的迷茫,比如爹爹最后想和自己说些什么?从未修行过的娘亲为什么会又一把刀?姐姐又在何处找着自己?
说起来真的要感谢那只老鼠,能让自己又片刻时间,可以再回到那间小书房,让自己可以再回到济南城,回到铁家,哪怕一天也行。
怅惘许久,林间飞鸟传林,叽叽喳喳的叫声传来,铁凌霜轻笑一声,低头看向水面,不禁轻咦一声。
水面如镜,映出自己一脸刀疤,不过有些奇怪,脸上刀疤很深,原本一直都是暗红发黑,伤口上也凹凸不平,不过现在看来,依然是狰狞,但好像不黑了,只是带着深深血红。
铁凌霜轻轻摸了摸左眼下那条疤痕,手指间也没有了粗糙的感觉,好似变得平滑了许多,低头靠近水面仔细盯着看了一会,确实颜色浅了一些。
怎么回事?
怎么洞里一觉睡醒,血变沉了,伤口变的平滑了,变了这么多?不会是葬龙洞里有什么宝贝,比如说龙血?还是冥冥之中,爹爹娘亲在护佑自己?
要不要再睡一夜?
铁凌霜站起身来,伸了个久违的懒腰,看着晒甲山顶飘起灰烟,轻轻一笑,走到岸边,拎起铁枪,打了一套将军令,待得身上渐干,收枪回身,朝着山顶奔去。
既然气血还未到极点,收摄力量也就没有那么艰难,铁凌霜坐在篝火旁,伸手拽过一条牛腿,一边吃,一边看着趴在对面的老虎,
“你要回南疆?”
老虎轻轻点头,说到,
“本来想去中原的,但昨天也想明白了,我们南疆,不管是人也好,是妖也罢,离大山远了,总是放心不下,我准备跑到昆明城边找个山洞躲起来。”
扔掉手中的大骨棒,铁凌霜赞赏的看了老虎一眼,说到,
“也好,你对南疆熟悉,我正好去南疆找人,你就跟着我,运气好的话,能活下去。”
当然,也是要帮着烤牛肉的。
一路跟着暴力高手,老虎自然大喜,忙站起来,连声道谢。
看着铁凌霜狼吞虎咽,老虎吞了一大口口水,迟疑了一会,小声说到,
“我回南疆,一方面是报答大人您的恩情,还有个消息,可能对大人有一点用。”
嗯?铁凌霜拎着一只牛前腿,疑惑的看了眼老虎,示意他继续说。老虎点了点头,
“小妖以前是在玉龙雪山不远处的一处山洞里修炼的,这一段时间,玉龙雪山洞底有灵气外泄,我们周边的小妖都有感应,雪山可能会有神兽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