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回过神来,锐风刺来,脑后玉枕和肋下微微刺痛,心眼一开,什么偷袭隐身都是无用之道,只见一抹红光直奔脑后,一道黑光从身后绕到右侧,疯狂旋转着,对自己右肋之下悄无声息的刺来,而眉心三寸,剑尖也瞬忽而至。
暗骂自己一声多愁善感,胭脂嘴角挑起,气息猛然收回,那本已冲到司天傀身侧的老虎翻身躲向一侧角落。
本命灵物不管为谁所伤,炼气士心神也会跟着受损。
胭脂收气回身,不去管身边危机,眼中金光大涨,气息随着杀伐之意瞬间收回气海,空气顿时宁静,只有飞冲而来的司天傀和即将临身的两根蛊虫尖刺。
“喝!”
一声清澈冷喝,嘴角滑下一抹血迹,晦涩沉重的金铁交击声从胭脂体内传出,霎时间,一层血光紧紧贴着胭脂身体,肃杀悲凉的气息激荡的周边荆棘林咯吱作响。
冲到胭脂身旁的司天傀浑身不自觉一紧,这是危机降临的本能反应,虽不明所以,但没有后退,右手血剑猛然前刺,左手一把抓住身侧飞转的道气团,内息疯狂灌注其中,化作一抹青黄相间的盾牌,挡在自己身前。
“将星归位,金铁劫!”
嗖嗖!司天傀刚听到声音,还未反映过来,眼前猛然一暗,尖刺穿过身体,带的血肉翻滚淋漓的声音直入耳中,刹那之间,握着盾牌的手掌一麻,随即浑身剧痛,一声闷叫,司天傀缩身退回到荆棘林边缘。
低头看去,自己手中握着的那虎纹魔蜥化作的青黄气盾微微颤抖着,似是发出哀鸣声,上面已是千疮百孔,铜钱大小的空洞,似是被铁枪穿透。
而自己身上,也左半侧的身上,从腿到腰腹胸口,满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暗红的血迹汩汩流出,还夹着刺鼻的腥臭味,浅的也有一寸,深的直接贯穿手臂胸口,隐隐看见伤口里紫红的血肉随着自己呼吸翻滚,司天傀压下浑身剧痛,抬头看去。
胭脂浑身被漆黑冰冷的尖刺贯穿,那些尖锐寒冷似是枪尖的黑铁似乎是从她身体里钻出,带着一丝血红,狰狞的像是一只暴起的海胆,她面色冷白,丝毫未受嘴角血迹的影响,一双虎目泛着璀璨金光。
呵呵轻笑间,周身突出的三尺尖刺缓缓缩回体内,体表蔓延的那层血光波澜一阵,也消散不见,胭脂嘴角扬起,眼神轻蔑,手中弯刀扬起。
白虎星主凶杀,主战争,古来领兵大将,都被民间传言是白虎星转世。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白虎星转世的大将脚下,都是累累白骨,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些将领的下场也多凄惨残酷,刀砍斧劈,万箭穿身,遭金铁之劫,白虎亡而归天位,是为金铁劫。
虽不是真的金铁穿身而过,但也差不太多,胭脂面色惨白,体内气息颤抖翻滚,剧痛阵阵袭来。
但隐卫中好似确实没有正常的女人,似是对疼痛颇为上瘾,胭脂轻轻一口长气入气海,似是饱食一餐,面现回味,妖艳红唇轻启,舔了舔嘴角血迹,对半身浴血瞄着周边荆棘牢笼的司天傀灿烂一笑,
“我都归位了,你还想活着?”
说着瞥了一眼躲在脚落里的那只大老虎,一副怒其不争。
临阵脱逃,八成要被斩首,那老虎不等胭脂下令,气势一往无前,带着腥风血雨,朝着司天傀猛扑而去,胭脂手中弯刀一闪,不给司天傀回气的时间,红衣如血如云,飘荡而去。
轰!轰!
山脚黑暗牢狱中,虎吼劲风,夹杂着金铁崩碎之声,爆响不绝,远远传出,震荡的雪山周边飞禽走兽都缩在漆黑山洞里,抱头护脑,颤抖不停。
良久,
金戈峰与苍鹰扑天峰下,已经没有了荆棘牢笼,处处深坑大洞,点点血迹渗入积雪,消散开来,好似绣成一朵寒梅。
寒梅边缘,站着一道红衣人影,面色不屑的盯着脚下横躺着的司天傀,伸手抹了抹嘴角血迹,带动的背后一道尺长的杂乱抓伤又撕裂开来。
胭脂轻咳一声,手中弯刀一颤,就要削去那本来就没了声息的脑袋,身后劲风响动,不禁转头去看。
张铁身上也有点点血迹,但气息比胭脂平稳了许多,左手拎着一个满脸血迹气息悠悠的老和尚,正是那发疯入魔的普叶。
伸手将老和尚扔在地上,看了眼胭脂背后的伤口,好似被利爪挠伤,抓破衣衫,雪白肌肤上,撕裂了一寸宽的伤口,血肉之下,隐隐白骨,鲜血汩汩,不禁皱眉说到,
“来的时候跟你说,拖住就行,等我解决这疯和尚,再联手,他跑不掉的。我们人手不足,不能随意受伤!”
胭脂不耐烦扫了他一眼,满不在乎,
“张护卫,本座是天卫,你没资格管我,不过你也太没见识了,这也叫伤?”
不理会冷着脸的张铁,抬腿踢了踢重伤昏迷的老和尚,
“留着这老和尚干嘛,直接杀了省事。”
张铁没有搭理她,走到她身后,指尖轻点,封住她伤口周边穴道,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什么灵丹妙药,只能叹口气,拎起普叶,
“回去,分两路,你将这和尚带入城内,顺便养伤,我去追他们。”
看着前方掠远的张铁,胭脂不甘心的冷哼一声,手中弯刀轻挥,月刃纷飞,身侧司天傀血肉四射间,人也化作一道红云,追着张铁往东方而去。
喧闹了半天的玉龙雪山,渐渐沉寂下来。
冷风呜呜,血腥漫天。
蓝月湖上,那一片大红梅血色中,一抹银光扭曲盘旋,化作一条银蛇,和铁凌霜追着的那条如出一辙,在那堆血迹间不停的穿梭,大口大口的吞噬着沾满了鲜血的积雪。
不一会,血迹消失,那条小蛇好像吃的饱了,在转了个小圈,化作一抹银芒,朝着龙陵阴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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