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九此处,是为了你们朱家的江山,此去凶险无比,他在前抛洒热血,你在背后议人是非,这就和帝王之术没什么关联,完全是小人之术。”
转瞬间被下了脸面,还是当着铁铉儿女的面,朱棣大为恼怒,胸口憋的胀痛,可是打开纸条,看清上面的蚊子般的小字,霍然起身。
“嘭!”
酒坛碎了一地,青稞酒浓烈如火的酒香霎时间溢满院中。
朱棣咬了咬舌头,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眼中顿时精光闪烁,盯着老和尚问到,
“这是,九先生传回来的?”
姚广孝不在理他,朱棣心思萌动,原地不停的转着圈,在这地底也呆不下去了,对他摆摆手,
“我走了,给你半个时辰,我在武英殿等你。”
声音还在,人却像是年轻了三四十岁,冲向院子外。
身为帝王,本该不动如山,如今这种模样,真是匪夷所思。
鐡凝眉把手中的大明疆域图铺在桌案上,指着东海深处那一块,那里已经被红色的线条团团围住,还标注了细小的文字,看起来像是战力安排。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先问到,
“我妹妹有消息吗?”
姚广孝三角虎眼眯起,看着她,好似寺庙中和蔼慈祥的高僧,无声而笑,
“先私后公?”
鐡凝眉没有羞愧,点头称是。
姚广孝仰头大笑,声如闷钟,听的外面的小娅堵住耳朵,面现厌恶。
笑声经久方歇,姚广孝伸手点在地图海岸三寸远的海域,
“四个时辰前,海市已经坍塌,钟离九和她都安全出来了,现在在哪,不知道,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回来。”
听到妹妹安全,鐡凝眉总算松了口气,为她担心了这一旬时间,今天终于有个准确的消息,不回来就不回来,和钟离先生一起,只要他们俩没有打起来,应该没有问题。
私心放下,该做公事了,鐡凝眉点了点地图,就要说话,姚广孝摇摇头,
“你身为左统领,怎么安排他们都会听从,不用向我汇报。”
鐡凝眉抬起头,和姚广孝对视片刻,卷起地图,放在一旁,从姚广孝面前的棋子中,捻出两个白子,一颗在东,一颗在西,摆在桌面上。
又抓起几颗黑子,轻声说到,
“一这枚黑子,算作是君临佛陀境的战力,瀛洲仙宗,可能不止嬴若洲一人,为了稳妥计算,放两枚黑子。”
边说边把两颗黑子放在东侧那枚白子周围。
她摸索着手中几颗黑子,眉头轻皱,
“古书中对蜃楼的记载都是羚羊挂角,以我的推测,蜃楼应该是一件护身重宝,如果我没有料错,刚刚朱棣看到的消息,也是和蜃楼有关,这件宝物吸引来的,不仅仅是隐卫,还要提防其他两宗之人,所以要再加上两颗,做最坏的准备。”
姚广孝盯着东方那颗被黑子围了一圈的白子,微微点头,转向西侧那颗白子,
“这颗呢?”
“这是金陵。”
鐡凝眉看着手里仅剩的两枚黑子,
“普渡大师和张九丰前辈,虽在金陵,只能做后手,右统领外出,仅剩大统领一人,金陵的防备空虚,人力不足,我把不擅长水性的地卫梳拢一遍,准备右白虎带着,主动出击,扑向辽东,也让那里的青龙配合她,做出一些动作。那里山深林密,最有可能藏仙,姑且算是打草惊蛇之举,缓解京城压力。”
说着,把另外一颗黑子,放在北方。
然后捻着最后一枚黑子,黑子光滑,像是姚广孝那光秃秃的脑壳。
若是妹妹在此,肯定仰头大笑。
鐡凝眉眼中也好似闪过一抹笑意,随后平静的说到,
“听凌霜说,三山门外,曾有高人出现,我想,若是高人再临金陵,可能就不会只看不动,到时候能拦着他的只有你了。可是!”
只有大统领姚广孝,才能拦住,可是重点还不在此处。
鐡凝眉把那颗黑子放在两颗白子中间,摇头说到,
“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出现,也不确定他出现了,是会来金陵,还是去东海,毕竟。”
鐡凝眉没有说,但姚广孝却听的明白。
毕竟,京中有帝王,东海有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