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勃发,劲气透体而出,铁凌霜整个人身外都罩着一层无形盔甲,好似道门樊笼,刀气只能撞在她身体外三寸,再也砍不下去。
松下野郎眼睛瞪大,嘶哑大喊中,身形凝滞,高高扬起的刀身之上,血气收缩凝聚在刀刃,猛然劈向她的头颅,电光火石,却无声无息。
刀若极为锋利,又疾速挥动,或尖锐如蝉鸣,或无声无息。
“当!”
血红长刀撞在铁凌霜额头之上,沉重如钟,紧接着就倒飞而出,沉入海浪之下,而铁凌霜的手掌,没有半分阻碍,直接扣住松下野郎的脖颈,将他狠狠摔向甲板。
嘭!
沉闷响声中,松下野郎口鼻之中紫黑污血喷射而出,骨断筋折,在碎裂的甲板中颤抖抽搐,挣扎了半天。
半空中的铁凌霜摸了摸光滑额头,刚刚被刀劈在上面,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知道以前自己劈在钟离九那厮身上,他是不是也有这种自豪感觉。
翻身落在甲板上,铁凌霜看着紧咬牙硬撑着要爬起来的松下野郎,伸手虚握,一团烈火出现在手心,凝聚成一柄长枪,瞄准他的眉心正中,手臂一颤,火枪脱手飞出。
松下野郎右手的骨头碎成数截,勉强用左手撑着身体,狠狠瞪着飞射来的火焰长枪,一定看看,自己要怎么死!
“咻!”
一道碧蓝水柱横冲而来,拦腰撞飞火焰长矛。
铁凌霜转身看向船尾海浪之中,硬撑着一口气没有死成的松下野郎精神骤然放松,瘫软下来,喘着粗气,眼神也斜斜撇向船尾。
一只龙爪破开海浪,尖锐的爪子扣着血红长刀,正是松下家族以人血供奉几百年的妖刀,自己的刀。
“龙?!”
挣扎的爬起来,松下野郎跪拜在地,虔诚又战战兢兢的望向船尾的巨浪。
海浪翻滚落下,露出颗硕大的龙头,头顶峥嵘龙角,双目金光灿烂,蜿蜒盘踞在海浪之中,另外一只龙爪中,抓着被自己拍下去的竹内朋也。
“狗屁龙,一条小水蛇而已。”
铁凌霜长刀出鞘,指着龙的鼻孔,寒声问到,
“钟离九,私通倭寇,你是觉得自己的罪孽不够多吗?”
五爪金龙扬了扬手中喝了一肚子海水的倭寇,龙口张合,
“你愿意自己划船?”
呃。
铁凌霜回头看了看船桅,一主两副,三只桅杆,碎裂了两根,只剩下一根副杆,还在狂风中晃晃悠悠,马上就要断开。
没有桅杆,就扬不起帆,确实要有人划船,本姑娘抢来的这个船,自然是新的老大,老大怎么能划船。
“怎么?你不愿意划船,找这种早就该死的人划,不是同流合污吗?圣人的书读到狗肚里去了?”
孔圣人曰,君子不立危墙。
铁圣人曰,君子远离牛粪。
钟离九懒得跟圣人理论,抬爪将竹内朋也扔到甲板上,尾巴轻摆,翻滚的海浪骤然平息,身化人形,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轻呵到,
“退!”
狂风平歇,乌云散尽,阳光洒下,转瞬间,又是朗朗晴日。
一扫前几天的沉闷,钟离九又恢复了以往的面带笑意,阳光照在钟离九身上,仿佛也在欢快的跳跃。
铁凌霜盯着他那笑脸,忍着想冲上去一把打碎的心思,走到仅剩的那根桅杆下,仰头望着上面软趴趴的黑色海盗旗帜,一脚踹了过去。
这大船之上,紧剩的一根桅杆,也碎裂成堆。
钟离九没有去理睬跪在地上虔诚望着自己的倭寇,凝目盯着手中的血红的长刀。
刀柄九寸,刀身一寸半宽,二尺七寸,标准的东瀛刀,传自大唐唐刀和横刀的打造技艺,因为日本本土有一种精铁矿坚韧异常,经过技艺高超的老工匠打造,倭刀比寻常的中原佩刀要更为精良。
不过,此种矿石极为珍贵,非大家氏族,打造不起这样材质的长刀。
嗯,青松印记,二十年前覆灭的东瀛国松本家族,就是以青松为家族标志,传闻松本家族种,一直以极恶之人的鲜血,供养着一柄刀。
看来,就是这柄刀,那持刀之人,跪在自己脚下的倭寇,应该就是让松本家族覆灭的元凶。
此刀,刀气浓烈锋锐,遇弱者而发,遇强者而隐,而且要吸取持刀人的精气鲜血,已经半开灵智。
这柄刀,要成精了。
以鲜血养大,修成妖身极为魔刀。
要怎么处理?
打碎灵智折断刀身抛入海中?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