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小蜂的信息素虫子，虫子，终日觅食。这是小蜂出生以来第一次吃饱。她曾是幽法琳的虫群里最渺小的虫子，其他虫子大快朵颐，用尖锐的角与锋利的刃足刺她，驱赶她，让她流血。她太小了，以至于魔女对策局把她当成幽法琳的衍生物，而非魔女。现在小蜂有了一个饲主。一个愿意养大她的人，就像蜂农给蜜蜂预备花朵一样。她知道自己要工作，制造蜜，藏好毒针，不要被发现，那样才会安全。小蜂现在更聪明了。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收起身后的翅膀，卑躬屈膝地来到张肃面前。“感谢您赐予的盛宴。”小蜂学着幽法琳的腔调。虫王幽法琳也曾这样卑躬屈膝，但等幽法琳长得稍大些，她就吃掉了原先的主人，创造了自己的虫群。满地散落着空麻袋、破损的板条箱。手推车都被她给吃了，吃铁补铁，吃木头补纤维素。“我的力气也变大了！”小蜂努力推搡张肃。这是虫群赖以传递信息的心灵共鸣，幽法琳之前也是用这种手段来远程遥控小蜂的。小蜂的费洛蒙还诱导张肃的多巴胺和血清素合成，让他感到注意力更加集中，幸福感也随之上升。毕竟是小蜂交给未来虫群之王的独特气息，她希望对方能感到开心。“真的。”张肃退后一步，“小蜂，不要低头，是你自己争取到了长大的机会，站起来，小蜂，站起来。”张肃看向小蜂，她嘴唇没有张开，但目光锁定在张肃身上。欣喜、欣慰……满足？开心？高兴……遗憾？有什么遗憾的？还有恐惧？张肃在害怕什么？小蜂走上前，轻轻抚摸张肃的脸。他伸出手臂环住小蜂的背，顺着她的背轻拍。之前一扇翅膀就能飞好远，那时小蜂轻得跟中空一样。现在他和小蜂亲密无间，也很快着手开始这一工程。“……我们走吧。”张肃收拾残局。“这些都是我与生俱来的力量！”小蜂渐渐进入状态。在费洛蒙的作用下，她和张肃之间建立了一种几乎永久的低度心理联系。他走上前，稍微嗅了嗅。对小蜂而言，30分钟的进食就相当于10年的成长。“真的吗？”小蜂抬起头。张肃听说，虫群将食物快速分解成营养物质，魔力能够从生物体中提取遗传物质，整合到自己的基因组中，从而获得无限生长的机会，不断优化虫群的基因模板。“看到这些粉末了吗？它们有毒，可以引发幻觉。”张肃提醒。她知道了。小蜂先学习飞行。小蜂的消化残渣堆满一整个袋子，张肃还拿个铲子在旁边铲，它们都是被小蜂消化到不能再消化了，看起来灰扑扑、硬邦邦。安心院的花园曾经有个大池塘，不过已经被阴暗潮湿的藻类以及泥浆掩盖，看上去只是一个小凹坑，张肃得一口气挖到底部。小蜂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环顾四周，更害羞了。小蜂长高10厘米，薄薄的细纹翅膀扩大到以前的两倍。“体验一下的新力量吧，小蜂。”张肃引导小蜂适应成熟期的虫群之力。随着信息素深入神经、血脉，张肃感到自己的肌肉更加健实，全身体能大幅上升，同时还提高了抗毒能力，足够抵抗毒素。许多鸟类和昆虫都能一边吃一边排，确保食物以最快的速率得到消化，提高胃肠的解决效力。但是在小蜂看来，不必等待，张肃就是她的选择。这是她能回报张肃的唯一礼物。其他人看到更高、更漂亮的小蜂，都大吃一惊，而小蜂则竭力飞行，在她的花园中飞来飞去，照料属于她的小小王国。“虫群”魔力，非常神奇。吞噬、进化、复制、繁衍，最终成为世界上唯一的优势族群。出乎小蜂的意料，张肃也单膝跪下。小蜂悬浮在空中，目光炯炯地看着张肃。张肃还打算挖一个大池塘，以供养鱼之需。现在她的翅膀更大，不过体格也更重了，需要拼命扇动翅膀才能稍微离地飞行。也是在安心院大家看习惯了，如果走到外面，到哪都会引起瞩目。虫群的性质特殊，之前的暴饮暴食之后，她体内贮存的能量极多，足以支持许多天工作不眠不休。小蜂微笑着看向张肃。“安心院原来的池塘已经被淤泥堵塞了，太过可惜，我们想办法重新挖开吧，把它和山上的溪流链接到一起。”张肃觉得很有干劲。声音直接在张肃的脑海中响起。它们像一些虫子幼体或者孢子，试图钻透张肃的皮肤，影响他的精神。而张肃也能获得些许“灵视”能力，可以隐约看到常人看不到的独特世界，提升对事物的分辨能力。她发出一阵轻柔的呼吸，张肃感到耳朵痒痒的。又是这样，小蜂……粉末让张肃回想起一些虚假的回忆，仿佛置身一个错乱颠倒的世界。张肃害怕这一切转瞬即逝。原本孩子般的身材已大幅成长，变成了一个优雅的少女。他现在无论体力、耐力还是力气都已经远超凡俗，参加传统体育竞赛能够完全压制普通人。“谢谢你的认可。”张肃不由得摸了摸额头，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印记。这是他的小蜂，一只小蜂，会慢慢变大，变得比现在还美貌，胜过幽法琳，胜过一切。这个时候，张肃又觉得她像之前的小蜂了，总是一副努力刻苦的样子。她原先肢体干瘪，而今强壮有力，光滑的躯干突出柔和的曲线。下一秒，小蜂直接扑过来，拥抱了张肃，脸颊紧贴张肃。小蜂现在属于战士蜂，下一次进化就能成为女王蜂。得益于小蜂的努力，加上红焰的祝福，现在花园已经能稳定产出嘉实、瓜果、鲜花以及药草。每个有志于成为女王的魔女，都会把费洛蒙留给生命中最有价值、最理想的候选人。虫群的本能是珍藏这种一生一次的信息素，一旦交出就无法再合成。“我的信息素已经标记在你身上了。”小蜂亲张肃的耳朵，“你是我的，你将帮我建立一整个虫群，一个比幽法琳更巨大的虫群。”“就算是灭亡，也是我们一起……”小蜂喃喃道。虽然长得又高又美，然而张肃还是要叫她小蜂。而她进化后，力量还会全方位增强。不过幽法琳现在被囚禁在隔绝心灵的囚室内，无法再把声音投影到小蜂心中。在飞行过程中，张肃看到彩虹般的鳞翅粉末散落下来，这些可是有毒素的。每个星期天，小蜂都会把它们梳理收割并且送到仓库，以供大家取用。好看，真好看。黑暗的仓库让小蜂向往外界的阳光。小小蜂、小蜂、战士蜂、女王蜂。“怎么叫赐予呢？这是你的努力换来的，小蜂，这是你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照顾花园赢来的。”张肃说。“……！”张肃感到小蜂的眼神格外炙热。小蜂点点头，她微微一笑，心情愉快地离开了仓库。“嗯……！”小蜂努力尝试学习。“嗯！”小蜂也愿意工作。小蜂在他身上留下的信息素非常特别。破位仪式则是建立一个虫群，万千虫卵会从此诞生。张肃前世把小蜂喂得破位3次了，现在又亲自拉扯起来，有种养成的美。这样一来，她也能感受到张肃的心理体验。一个虫群魔女一生只能传递一次，而小蜂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标定了他！这种信息素是极其罕见的特异生物费洛蒙，可以大幅提升潜能。“恭喜，一下就长大了。”张肃觉得很了不起。她的翅膀急促地扇动了一阵，像是在重新学习飞翔。“对一只小蜂来说确实够强了。”张肃不得不承认。但它们都比不上小蜂，她的消化速度离奇惊人，食物从舌头到地上不过几秒钟。如今投入到劳动当中，更避免浪费。“你的天赋比我想的还要强大。”张肃仔细打量小蜂。按照他的经验，小蜂的心灵投射能力非常强大，这种无声交流的链接最远可以抵达1公里外。进食的机会是她自己努力赚来的。小蜂的小触角贴近张肃的额头。张肃对小蜂的变化是什么感觉？小蜂闭上眼睛，迫不及待地静静感受。像她这样的小虫子都很勇敢，像张肃这样的大人又在恐惧什么呢？张肃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朝自己推来，不过还无法推动他。小蜂的思想和张肃的思想链接到了一起，他也能感受到小蜂的情感，羞怯、紧张、欣喜……甚至五官也变了样，锐利起来，不像小蜂阶段那样圆滚滚的，展现出真正的虫之妖美，自然诱人。“嗯……”张肃点点头。它原先直径有25米，深度在2米左右，最底部触碰到基岩。原先的僧侣精心设计，用不透水的粘土衬砌，防止池水渗漏，同时从含水层打孔汲水。据说之前这里养了不少锦鲤，但现在池塘已经完全干枯了，留下积年的淤泥。那么……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