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先生,你看这布置得也差不多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祥子问道。
包国维摇摇头,“我付给你的钱是包车用的,这事本来就不是你应该干的,怎么能再麻烦你呢?”
“包先生您说的什么话!这是应该的,您给我的钱可远比包车的钱多多了。”
祥子憨憨地笑着。
包国维看着他,觉得这个人倒是机灵,或许是个人才,将来是会有用处,能帮得上他的。
“这样吧!你现在先回去,下次我若来吴苏城,你再来拉我。”
祥子倒也干脆,“嗯嗯!”起身便要走。
包国维想到了什么,喊住了他。
“祥子!走时路过南边码头,你顺路去码头上找一个叫高个子的人,就说包国维回来了,叫他过来见我一面。”
祥子点点头,答应了。
“行,您放心,一定给您把信送到!”
等祥子走后,包国维整理整理思绪,便摊开稿纸,将钢笔吸满墨水,开动脑筋,在纸上继续迅速“抄写”武破苍穹了。
……
“哎哟!我就说吧!这上了洋学堂的就是不一样,肚子里装的都是墨水,不然何以得到关老爷的赏识呢?”
“当年老包省吃俭用供他上学的时候,生活那叫一个难。当差的三十年时间就换过三件棉袍,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全送进学堂了,现在可就享福了。”
“我就说嘛!老包那么精明的人,供包国维读书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是啊是啊,何况上了那么久的洋学堂,身边都是洋同学,都是达官显贵,指不定见识了不少大人物呢!怕关老爷,也不过是其中之一啊。”
“你们现在又在这马后炮了?当初,包国维从学堂里除名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还得是我慧眼识珠,一眼就瞧见,包家的烂包光景只不过是一时的,用不了多久就翻身了。”
“咦咦咦,那时候落井下石,你不是叫得最欢的吗?”
“嘿!张家那口子,你这张烂嘴休得胡说,再说,我非得把你嘴撕烂不可。我几时落井下石了?我早就知道,这包国维啊!不是池中之物,以后肯定是要当大官的。”
“人家当大官,关你什么事?怎么?你家那二十岁还没有嫁出去的闺女,也想来攀人家的亲?人家眼瞎,才瞧得上你家的吧!”
“你!讨打是吧!”
村口处三两妇女围坐一起,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说着说着,竟然吵起嘴来,甚至还急眼了,其中一位妇女伸手就要打人,被其他人拦住劝下了。
今天他们的话题主人公,不是东村哪家人又要闹分家了,不是西村哪家蛮横媳妇又将公婆赶出来了。
而是水乡镇新兴的明星,包国维!
正说着,遛弯的陈三癞子,听到这边声音,百无聊赖,便凑过来听。
可那帮妇女一件陈三癞子走来,声音立马就小了,闭口不提了。
“咋了?一个个在你们男人面前,横得像一头母老虎似的,今天怎么一见到我,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
陈三癞子对于她们的反常感到很不满。
他陈三癞子在镇上本来就是不受待见的,往往都躲着他,不跟他搭话。
但如今再见到他那惹人厌的样,这些妇女可就不惯着他了。
“嘿!你还教训起人来了,自己惹火上身了,还不知道呢!”
张妈可不惯着他,率先发难。
陈三癞子一愣。
再仔细一想,这几天他可没得罪过人,那些追他赌债的那些人,趁着过年的光景,也许久没来找他麻烦了。
“张妈,你胡说甚么?讲清楚来。”
“哼!”张妈冷哼一声,好不傲气,脖子一扭,神气极了。
“包、国、维!你可不知道,他现在可是牛气上天了,跟人家关老爷攀上了关系,现在穿起西装、皮鞋来了,往那一站,还以为哪里来的科长呢!”
周围的妇女们顿时起哄起来,一口一个“包科长”的叫着,吵得陈三癞子是心烦意乱的。
“够了!”陈三癞子大声呵斥道。
“我不听你们说,我倒是要亲自去瞧瞧,看着包国维混的是什么人模狗样出来!”
说罢,他气呼呼地往包国维家里去,肩膀一扭一扭的,本来他就是个罗圈腿,从背后看活脱脱像是个生气发怒的大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