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提雅见到莫利尔多留下的黄皮袋,几步跑到了门前的长桌前,吃力的将面前的黄皮袋猛的掷出。
莫利尔多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默默的捡起黄皮袋。
“再见,我的妹妹!”
落日的余晖微斜,街上因为刚才的事已经看不到半点人影了,莫利尔多缓缓的走着,背影有些落寞,身后的影子被那略微暗淡的光线拉的长长的。
‘铁汉亦有柔情处,只是未遇牵挂人。’
莫利尔多走后,夏提雅紧抱着双腿,瑟缩在楼梯的一侧角落,身子不停的颤抖,微不可闻的能听到点点抽泣声。
“你不该赶他走的。”
一道温和的声音,一条干净且带着花香的锦帕递到了夏提雅的面前。
夏提雅缓缓抬起头,眼眶红肿,眼角带泪,之前的成熟,妖艳之色早已不见,此时的她,反而添了一丝文弱的病态美。
“瑾,你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你说!”
周公瑾温声说完,将夏提雅眼角的泪水擦去,也不嫌弃地板之上的灰尘,躬身坐在了她的身旁,继续说道
“我听!”
“我们家以前是维克公国的贵族。”
夏提雅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父亲是一名侯爵,拥有一片非常大的领土,我还记得,有牧场,荞麦田,以及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葡萄园。”
看着夏提雅陷入了回忆中,周公瑾并未说话,就在边上安安静静的听着。
“那时候的父亲,常常会带着我和莫利尔多到不远处的森林去打猎,也常常会将我所喜欢的猎物,费尽心思的捉回来蓄养。可以说那时候的我非常的幸福。”
夏提雅说罢,那好看的眉头凝在了一起,随即将头埋的更深了。
“八岁那年,父亲染上了怪病,当时我们找了很多有名的医生,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有太大的用处,父亲最终还是过世了,莫利尔多那年十六岁,虽然我们的母亲还在,但是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继承了父亲的爵位。”
“第一次接手那么庞大财产的莫利尔多变了,他普通被魔鬼附体了一般,变得极度贪财,好色,好赌。他在家中的庄园里,藏了不下二十名购买而来的女仆,每天都会在地窖里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举办淫奢的派对、赌局。当时母亲看不过眼,想要让他不要这样做的时候,这个畜生”
夏提雅说到这里,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周公瑾见状轻轻搂住了她的肩头。
似乎是在周公瑾的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夏提雅安静了下来,但语气充满了愤怒,与怨念,继续说道“这个畜生当时不但打了母亲,还把母亲囚禁在了柴房,每天只是让下人送简陋的三餐。我去与他理论,他便把我也锁在了母亲的旁边,整整一年,我与母亲整日与蟑螂老鼠相伴。”
“一天夜里,母亲用她那枯瘦的双手捧着我的脸,吻在我的额头,微笑着喊了我三遍名字,我现在还记得在那个夜里,母亲握着我的手,握着我的手说······”
夏提雅终于崩溃了,紧紧的抱住了周公瑾,泪水如决堤的河水。
周公瑾任由泪水打湿了他的青衫,轻拍夏提雅娇嫩的后背,无言,此刻不需要任何华丽的语言,她需要发泄。
“夏提雅,夏提雅,我得女儿,夏提雅,我刚刚见到了你的父亲,他说我该去陪他了,但是我放不下你,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你那无耻的哥哥,将要遭受真神的惩罚,真神将会将他的所有剥夺,但你不要去怨恨他,他始终,是你的哥哥。”
“母亲说完,又用他那早已浑浊的双眼看着我,跟我说夏提雅,我要走了,你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说完这句话,母亲便走了,她是带着微笑离开的人世,那一夜,我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庄园,莫利尔多闻讯也来了,他看着母亲的尸体,久久没有说话,但最终他还是将我们放了,母亲已经死了,我独自带着她,将她带回了她的故乡‘布恩’,葬在了一片迎着朝阳的花海之下。”
“没过多久,母亲的话应验了,莫利尔多在一次豪赌中输掉了所有的家中所有的产业。他是该死的,这辈子都无法被人原谅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