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天下,修剑者数不胜数,多数以剑道剑术为终生追求,而恶奼正是其一。
剑舞者,剑术大乘之人。
与寻常修剑不同,剑舞者的特质有二,一为名剑,二为剑道。
“也并非天下传言那般神奇,剑舞者终归也是人。”
这世上起初哪有名剑之称,无非是出自冶炼大师之手,或因其引起某种风波,于是,剑便被冠以名字,并被世人所知。
少年抬起手,残存的风之力将小白狗所布置的护罩包围在内,以此来扩大冤魂的驱散范围。
随后少年看着恶奼腰间长剑说道:“好似你手中的月牙剑,若非我曾见过,即便是知名剑师也无法仅凭外表便推断出其特性。”
谈及月牙剑,恶奼便来了兴趣,急忙问道:“白公子,能否请您替我传个话?”
少年歪过头:“问锻造此剑之人?”
恶奼点点头。
“想问何事?”
恶奼挠了挠头,略显尴尬。
“想问,此剑已伴我五年有余。凡剑皆有魂,可为何这月牙迟迟无法生出剑魂?”
于修剑者而言,剑魂正是将其于剑相通的桥梁。
剑舞者之所以会被天下修剑者所膜拜,皆因其能以自身剑念化作桥梁与万物相通。
而恶奼手中长剑并非平凡之物,却无法引出剑魂,令他不禁为此苦恼多年。
“关于剑魂?”少年想了想,似是想到什么。
“很遗憾,你想见之人早于三年前便逝世离去,不过,倘若以后我能遇到他女儿,可以代你一问。”
恶奼本就不曾抱有希望,听闻少年后半句也是点点头。
此事不急。
“说说看,你所拜托我之事。”少年问道。
恶奼稍微调整了下左手,好让小小白狗更舒服些。
“我想请公子陪我一同前往端阳村,今年寅月五日,我想与雾虺有个了断。”恶奼正色道。
“凭你?”少年神色诧异。
“凭我。”
恶奼自信道,多年以来,他一直在寻找着能够对抗雾虺的办法。
等到雾虺被除,端阳村民便再也不需如此担惊受怕,一切都将化作百年前的模样。
少年见其神色自然,便知晓恶奼应有某种克制之物,可这却与他毫无关联。
“那我要做何事,为你助阵?”少年问道。
恶奼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少年,神色郑重,抱着小小白狗躬身道:
“烦请公子于我战斗时守护村中父老。”
···
天下间曾有传闻:寅月五日出生之人必定克亲。
与雾虺无关,似乎百年前这话便已经在民间流传开来。
不巧的是,三十年前的寅月五日,于端阳村中诞生一男婴。
然端阳村民并未以此对男婴心生排挤,村长更是悄悄跑出村外花重金为男婴求来压厄之字。
恶奼
此后,男婴便有了姓名
待男婴弱冠时,村长曾找其谈话。
恶奼并没继承父亲或母亲之姓氏,尽管他对其十分不解,却也不曾有过抱怨。
从村长口中,恶奼得知事情来龙去脉。
一旦继承了父母任何姓氏,就会导致悲剧发生。
恶奼自然不愿,谢过村长后便返回家去。
至此,端阳村内便多了恶姓。
他是不祥之人,村中人却并不如此看他。
就连几岁孩童都会跑过来将新出锅的烙饼递于他,再用奶生气的腔调说上一句:
“恶奼哥哥,小心烫。”
恶奼觉得自己无比幸运,换做他处,怕是早在出生时便已被抛弃。
于是,恶奼便想着替村民将盘踞于凶山上的雾虺击杀,帮众人摆脱提心吊胆的生活。
这念头在他心中越发坚定,十年前,恶奼拜别父母,拜别村民,拜别已长成孩童模样的少女,踏上了征程。
临走前,村长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声小奼长大了。
于恶奼而言,端阳村便是他想要守护的土地。
“守护吗?”少年心中不由叹息道。
“呼,可算走出来了。”
恶奼松了口气,轻轻抚摸怀中白狗毛发,温和说道:
“辛苦了。”
白狗摇摇尾巴,笼罩于众人周围的莹白屏障就此消散开来,化作点点星光落回白狗眉间。
少年回过头再次凝望身后那片黑雾之林,无声笑了笑。
鸾鸟还在沉睡,虽说其身上再无冤魂残留,可少年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希望是个幻觉。
少年自嘲一声,看了眼已经被恶奼放在地上的白狗,转头问道:
“村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