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相柳的执行力 259-260(2 / 2)

左耳一而再提到邶的名字,小夭也不由得眼前回放着那个意气风发的人,想起他眼热心热,时光仿佛又回到了那时,他带着自己走遍了大荒所有好玩的地方,默默地守护自己,教给自己很多事,甚至有一些事自己是过了许多年才意识到。所以小夭分外笃定地回答左耳,“会!我会想念他。”

她不回答时,心里是觉得相柳在旁,她不愿他如此轻易就获知自己的告白,也不愿这样的答案加重彼此间的心结,相柳抹去了防风邶的一切,却又似乎时不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她无法真的恨他,却也始终不能完全的原谅。

左耳是一贯直率的,他听小夭说会想念邶,很自然地说,“那邶会很开心!”左耳对情感一事虽然懵懂,但他见过面具里邶的眼神,邶看向小夭的每一个眼神,都那么炙热,那样珍视的目光左耳是懂的,那是一个人看向此生最重要的另一个伙伴。

但小夭想起的却是相柳自作主张抹去邶的身份,她故意朝向相柳,反驳着左耳,“你不是邶,你怎么知道他在乎别人的想念?他根本不在乎!”

相柳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这边的动静。

左耳却有些激动地挥舞双拳,“我知道!我跟邶,我们从来不怕死,却怕黑,如果我死了,有一个人会想念我,那么,这里就不会黑了!”左耳说着,激动的手砸了砸心口的位置。

只有小夭知道,相柳就是邶,就是那个左耳的同类,那么,左耳是否真的说中了?小夭本能地手心发汗,她开始有些恐惧,相柳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是否真的如左耳所说,他不怕死,他只是要死后有人想念?不!自己才不要想念相柳!一个防风邶已经够了!

小夭紧张万分地盯着相柳,轻声问,“是他说的这样?”

相柳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此刻又在问什么,故意轻佻地说,“你竟然相信他的话?无所谓,随便你怎么想。”

相柳语气有多么轻佻,心底就有多么忐忑,左耳说中了相柳曾经的心思,那是一个战士的心思,可以死去,但总希望能在世间留下点什么,但这些心思,早已随着小夭的出现,一点点分崩离析,她以微末的力量挤进一个九头妖怪的生命里,不断改变着一些东西,相柳很想给她一些希望,让她不必总是孤零零地一个人陷入苦闷,但他又实在无法给出任何保证,他只能努力在她心里种下一些希望的种子。

相柳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小夭的心,便飘忽不定。但她还是努力做出夸张的姿态,“我疯了才会信!”也罢,无论左耳说的是否代表相柳的心思,小夭只是觉得,相柳有他需要去做的事,而自己能做的,无非是让他安心。

小夭恼怒于相柳的口不对心,但又还是挂记他的伤,“还有四五天才能到陆上,你正好可以养伤。”小夭说完,相柳没有立刻应答,所以小夭也有些慌乱,以为也许他寻到了苗圃,要跟自己告别了,小夭正努力在心里做好准备,却听相柳开口淡淡地说了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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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遇见一个人,然后千万次沦陷。

相柳确实该离开了,狐狸虽然情况稳定了下来,却只是稳定在一个长睡不醒的活死人状态,营中也需要他坐阵,但此刻左耳的出现,让相柳觉得自己还应该理清一些关系,帮小夭筹谋她的未来,所以他还是没舍得立刻道别。相柳引导着小夭,收了左耳在身边,给他一个正当的谋生路,也给了小夭一个足以放心的身边人。

小夭很爽快地听了相柳的建议,收了左耳做侍卫,但相柳不知道的是,小夭从左耳身上看到了相柳年少时的影子,在她心里,没有机会在相柳幼年便出现,没有让他拥有安稳的人生,总是一种遗憾,左耳,就是一个机会,小夭是真心希望在有生之年,看着他平安长大,娶一个心爱的姑娘,拥有一段幸福的人生。

相柳又去问小夭,能否推测出幕后主使,小夭其实一路上也理了些思路,目前看来,倒是赤水丰隆、馨悦这对兄妹嫌疑最大,相柳没有提醒她,玱玹或许也与这些事有关,只要她愿意警惕,相柳就多少能安心一些。也许是相柳言语里点破了这件事背后,还牵扯着大荒整个局势的起伏,小夭忽然意识到,璟不在了,如果自己也死去,涂山氏的产业就要被四大氏族之首的赤水族瓜分去,一家独大,那么对玱玹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何况赤水丰隆野心不小,若有一日他对上了相柳,他绝不会像玱玹答应自己似的放相柳一马。

也许正是因为想到了相柳的安危,原本懒散的心志,忽然坚定起来。为了守护心底的人,小夭只觉得心头的血又再沸腾。

小夭想到出神,相柳慢慢移动视线去看她,她一身嫁衣,迎风烈烈,眼中闪烁着勇敢而笃定的光,似乎那个小小的身影为了在意的人和事,敢与天地角力。

那样的一个人,相柳自问,又怎能不会一千次一万次地爱上。

月亮渐渐升起来,是一轮圆月,而相柳其实已经许久没有过过生日。小夭忽然朝着月亮,又唱起与相柳初遇时的哪一首情歌,“……长相守,不分离。”

左耳这头小野兽,也被那情歌的悱恻之情惹的面红耳赤,不敢看相柳与小夭间暧昧的潮涌,躲去了一旁。

小夭看了相柳一眼又一眼,看不懂他此刻的情绪,她磨蹭着走去他身边,也靠着栏杆,伸出一条细长的胳膊,“如今大荒这局势,你也要比过去更时时当心自己的安危,你的伤得快点好起来。”

相柳看着那手腕发呆,曾几何时,又是手腕,当年自己假借防风邶的身份时,才会有这样一个带着些距离的待遇,她一定真的很恨自己抹去防风邶,是吗?相柳轻轻握着那条细细的手腕,他认了,哪怕她要恨自己一辈子,他轻轻凑近去吻手腕上皙白的皮肤,仿佛一个轻轻无力的道歉。

他还真的……没要求咬自己的脖颈啊,小夭反倒有些失落起来。

毛球飞远了,船上的左耳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小夭和相柳接近,便总是借故闪去远远的船头,苗圃又始终未醒,小夭说她恐怕还要再睡个几日。

二人就这么沐着月光,在船尾的浪涛里摆荡着,不止身影,而且心思。

船尾颠簸,小夭这一日也确实体力有些透支,又一个暗潮涌起,拱得船尾一个大大的起伏,小夭便没有站稳,朝栏杆外晃去,人惊惧之下还未来得及惊呼,相柳已经将人牢牢圈进了怀里。

早就想这样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