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不动声色，让出篝火最旺的那个位置，小六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相柳身体的温度还留在石面上，小六说不上来竟有些害羞，今晚是怎么了，这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六低头避开相柳的视线，从怀中掏出一条鱼，动作麻利地开膛破肚，妄图用粗枝大叶的动作掩饰此刻暧昧的遐思，又撸一根细长的树枝子串着，架在火上烤。

相柳淡淡看她忙活着，将后背调整到对着风口的方向，替她挡住来自水面的寒气。

火光打在身上、脸上，暖烘烘的，精神极为放松，小六缓缓转动着手中的树枝，让鱼均匀受热，相柳缓缓开口，“你小时候生长在多水的地方。”

依然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小六琢磨着，定是方才自己在水中太过肆意尽兴，给了这九头妖怪太明显的提示，但过去的身世，小六总是讳莫如深，此刻也不想多提，故意语气轻快地问相柳，“我会游水就说明这个？”

相柳与小六一起总是话多一点，“会游水不能说明，但游水让你快乐放松，人总爱不停追逐一些虚浮的东西，可真正让人放松快乐的，往往是童年简单的拥有。”

小六一手轻拍拿着烤鱼的手腕，权作鼓掌，“九头妖怪你这想法还挺有深度的，不愧是九个脑袋！”

“你不知这是禁忌话题？”相柳横了她一眼，反思是不是自己今夜对她太纵容了。

但玟小六也是真的不怕死，湿哒哒地硬凑过来，一颗八卦的脑袋隔着一拳距离，凑近相柳好奇地问，“哎，你这九个脑袋到底怎么长的？是横着一排？还是竖着一排？还是左右各三个？”相柳从未听人问过自己这种问题，倒是愣了一秒，小六又打蛇随棍上，不知死活地接着问，“你吃饭是哪个头先吃？哪个头后吃？总不会是一起吃……唔唔”

相柳并不反感小六的贴近，哪怕她又潮又脏又聒噪，但觉得也该小小惩戒她一番，终于使用灵力封住了那张嘴巴。

真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明明是个灵力微末的瓜怂，偏偏总在自己面前嚣张得张牙舞爪。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相柳知道小六说得是“解开我！相柳！九头妖怪！”但就是不搭理她，也不与她一般见识。

篝火旺盛，鱼也烤好了，相柳取下喷香的鱼肉，故意在小六面前一口一口吃得极为优雅。小六嘴巴被封，只能闻着喷香的烤鱼味道，眼睁睁看到口的鱼肉飞了。

相柳享用完了美味的烤鱼，一边用身边植物阔大的叶子擦手，一边坏笑地打量着小六，小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就听相柳阴恻恻地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比较爱吃人，像你这样的正好够我每个头咬一口。”相柳一个字一个字吐在她耳边，小六觉得半边脸都酥麻了，双眼惊惧而警惕地盯着相柳，不知这妖怪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她越怕，他越想吓她，相柳第一次觉得欺负人是会上瘾的，相柳欺近她身侧，一只手用力固住她腰间，玟小六只觉得自己退无可退，拼命后仰也躲不过相柳的钳制。这下是真的有些怕了，这样近的距离，就算是靠微弱的月光，也能看见小六脸上的绒毛一根根竖起来，相柳不由地伸出一只手，抚弄她的侧脸、下巴，刚泡过水的皮肤润润的，泛着微微的凉意，小小的绒毛软软的，磨在掌心分外地痒。

相柳还没想清楚自己到底想对她怎样，身体已经有了动作，突然伏下身子，咬在小六裸露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