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想到了一个好地方，三步并做两步地往镇子外跑，原来她是忆起那片自己与相柳第一次见面的湾区水泽，自己每次在那里都是落了相柳的下风，定不会见面就激怒他，而且那里草木低矮，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一目了然，很能防人窥伺，万一再遇到轩辕刺客，转身就是大海，就相柳那家伙把海当成家的水性，最是安全了。

小六出了镇子就沿着河往上游跑，一直到离开清水镇有一段距离了，天色也沉沉压下来，小六找一处略空旷的水边，相柳只要有心寻，一眼就能望见的地方，坐了下来。

抬头望望天空，今夜快要十五了，月亮将圆未圆，万点星光被月光显得有些微弱，星星仿佛一颗一颗都变小了，月亮在眼里看着就格外巨大，耳边突然听见有什么破空而来的声响，一只雕影平展了双翼，仿佛从圆月中飞来一般，渐渐看出雕背上有半身人影，银发素衫，俊色无匹，小六看过许多次这张脸，每一次依然有点移不开眼，不由自主站起来痴痴地迎接。

相柳略用灵力，似在空中慢慢踱步般，如雪慢落在小六身旁，毛球乖巧地寻了个地方，安静等待主人返航。

收到小六的口信，相柳几乎算是第一时间便出营寻她。这还是玟小六第一次主动找他，来的一路上，相柳九颗脑袋作了种种设想，一会儿见了面，是要先为上一回她的无理戏谑略施小惩呢？还是装作无事发生大度一些？或者干脆冷淡一点？她这么爱闹腾的性子，冷漠待她，她一定会抓心挠肝地难受。

但此刻真面对面了，对上小六痴痴看着的样子，他又觉得这家伙有些可爱，于是惩戒是下不去手了，还想着在冷淡和大度里选一个态度开场，小六先出了声，“三个选择！鞭笞我四十，或者把我踢下水，或者听我说正事，是真的正事。”

小六说完，紧张地偏过脸不敢看相柳，一副任凭他发落的样子，看着她光裸无痕的脖颈，相柳起了坏主意，故意吓她，“洗过澡了吗？”

小六听相柳语气不错，还跟自己开起了玩笑，赶紧转过身冲着他嬉皮笑脸，“洗刷得很干净，就等大人临幸了。”

没想到相柳真的俯身下来，小六突然想到那叫轩的与轩辕高手们计划干掉相柳的情形，难道他这几日又遭暗算了？想到这里，小六的身体在相柳怀中格外温顺起来，配合他俯下身的动作，头微微仰起，将整个脖子坦露着送到他嘴边。

相柳本能地伸出了尖尖的牙齿，极轻地刺破了那层薄薄的皮肤，有细小的血流涌出来，相柳轻轻吮着，那是小六的味道。

余光看见玟小六微微仰着的脸，这一次，她没有紧闭双眼，也没有恐惧颤抖，而是呆呆望着月亮，偎靠在自己怀里的一双小手还紧紧搭在自己的胸口。

这似乎不再是一个寻常的吸血动作，相柳觉得自己的心脉跳动接着小六的手，传到她身上，再流过她的心脏，接着脖上动脉的涌动，又回到自己唇舌之间。说不上的暧昧，说不上的欲动。

相柳的眼眸暗了下来，充血一样，觉得被小六血液涌入的这具身体逐渐烧烫起来，原本吸吮的动作，也变成唇舌贴着她的动脉，感受她体内的暗潮涌动。

耳边忽然听见小六语意含糊地咕哝了几句，“你打算一次吃干抹净吗？不能剩下点以后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