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海底，因为身边的相柳而让人分外心安。海底不像小六之前以为的那样幽深黑暗，反而绚烂地溢满色彩，小六贪看着奇诡瑰丽的珊瑚丛，穿梭于各色怪异生物的近旁，心中暗暗地想，相柳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吗？他可有朋友相伴？可有知己聊天解闷？正暗自猜想着，相柳突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奇怪，这蛊虫也不知道会不会传递心中所想？

小六试探地在心底碎碎念着，“相柳相柳，有九个头，一个一个，长得像猴。”念完了偷眼瞄相柳，见他神色如常，还好还好，那家伙全无感应，看来蛊虫还没神奇到隔空传音的程度。

海底景色奇幻，与陆地全然不同，小六一路走，一路看，偶尔会停在珊瑚上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旁细细观察，相柳极为耐心地守护着她，直到穿越过一片粉紫色的珊瑚，遇上几只比脑袋还巨大的海螺，小六惊喜地朝着海螺指了指，又指指嘴巴，相柳这回忍不住笑了笑，凑近她耳朵，“不好吃。”

小六也渐渐发现，蛊虫连接，似乎心意也可隐约互通，与之前和轩以蛊相连的情况很是不同。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的快乐，有没有一点点，是来自于相柳的感知？

又穿过一片繁茂水草，小六惊喜地发现海底居然也开着大片的花团锦簇，甚至花朵的颜色绚烂远胜于陆地，小六缓缓伸出手，相柳没有阻止，于是她大着胆子去抚摸一朵妖娆的花，手刚碰到花芯，谁想到那花居然探出尖锐的牙齿向小六狠狠咬过来，还好缩手及时，相柳在一旁得逞似的笑起来，小六狠狠瞪相柳一眼，相柳于是重新握了小六的手，重新探向那些花朵，说来也怪，那些原本凶狠的妖花，突然变得乖顺，微微发颤地任由小六抚弄，果然是深海大妖，万妖之王，小六心里认真叹服。

眼看着方才还想咬自己一口的妖花任凭抚弄，小六才不会客气，只觉得仗势欺人的感觉居然是这样的爽，看得一旁的相柳摇着头苦笑，她，还真会狐假虎威。

小六难得有所倚仗，在相柳眼皮子底下，将那些花朵挨个用手指“临幸”了一遍，看着她把玩花瓣时，倒只觉得可爱，直到那白嫩纤细的手指在花芯里进进出出，反反复复，相柳越看越觉得眼红心热，轻轻咽了下吐沫，别开了眼……

一场不意展开的海底之旅，小六玩兴正浓，相柳多有纵容，于是都忘了时间，偶尔相柳没有主动去渡气，小六会自然而然地贴上他的嘴唇，甚至恶意地大吸一口，相柳一一纵容她这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

等小六终于玩得尽了兴，他们已经离高辛境内很有一些距离了，相柳带她升上海面，白雕远远终于见到主人现身，急不可耐地俯冲过来，故意以爪击水，淋了小六一头一脸，相柳低头也不训斥毛球，托着小六让她赶紧上了雕背。

小六在雕背上坐稳，开始笨手笨脚拧干衣襟上的水，甚至讨好地用手掌帮相柳将靴子上的水渍抹去，然后在毛球的羽毛上擦干手上的水……接着，相柳看她好像要在白雕的背上“摆摊”，将袖子里的、里怀塞的、靴筒藏的……大大小小各色瓶瓶罐罐一一取出。这人是怎么随身带着这么多瓶瓶罐罐？相柳不由地想，不知道哪一瓶是她为自己制的毒，不落痕迹地期待她下一步动作。

但又空等了一会儿，玟小六还在身上摸来翻去，似乎有什么紧要的东西找不见了，下一秒，那双四处乱摸地手居然朝着相柳就伸过来，掀起他胸前的两片衣襟，在胸肌上摸摸拍拍，然后左右探进他腰间，一阵掏弄，相柳以眼神警告她，但小六满脸疑惑地反问他，“奇怪，我山核桃呢？你看着我山核桃没？”

谁要帮你看着那个破核桃！相柳闭目心里骂了一句，只觉得九个脑袋被她搞得一齐头痛。“我山核桃呢？你是不是拿我山核桃了？”小六还不死心，继续往下搜身，居然撩起相柳腿间那一片襟袍下摆，刚才就觉得那里好像鼓囊囊的有什么东西。

相柳忍无可忍，单手钳制住她四处惹火的小爪子，将人冷冷推开。然后闭眼、冷脸，强大的妖力压迫之下，小六也不敢再蠢动，只敢在他旁边小声嘀咕，“这么大个军师，偷个山核桃干嘛……”相柳只当自己聋了，就怕搭理了她这一路回程怕要气炸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