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余生漫长,唯你而已。178-180(1 / 2)

178 今夜,此时,你是我的。

向来主动的命运,但这一刻,相柳将主权完全交给了她,不知道下一秒她会在自己身体上点燃怎样的火花,危险与暧昧交错在他心头起落,不知她将自己眼中的情绪如何解读,但她的手又动了,从胸口到腰际,沿途簌簌带起的摩擦,唤醒了他身体的某个部分。小夭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没有阻止自己,他默许了这荒唐的一切。

今夜是上元夜,情人一年一度的节日,能否就在这样幽深的海底,我不再是大王姬,他也不再是义军一员,我只是一个平凡女子,而他,只是一个平凡男子。

「今夜,你是我的。」

小夭有一种错觉,她不愿再溺于宿命的长河随波逐流,而是祭起全副能量,与整个天地去抢夺这个男人。时光仿佛回到了清水镇的时光,在雕背上共乘似的,她觉得身体偶尔被抛起,偶尔又失重地跌落,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挣开那条佩带,与她在这场陌生的情绪中一起探索……熟悉的气息,混乱杂糅;陌生的越动,汹涌蛮横……

一瞬间的花火,同时焚烬了二人。

不知贝壳抖动了多久,才渐渐归于宁静,她趴在他胸口,不愿起身,也无力起身,好像自己终于得到了一个笃定的答案,小夭轻轻出了一口气,换来他的双臂又拢起她腰间,就像一直以来他无处不在的守护。

小夭逐渐理清了一些事,梅林一事之后,似乎唯一死过的人,也是相柳。任凭自己选择助玱玹走向皇位,让自己有力自保的,也是相柳。这天地间的和乐,他永远是默默付出暗暗守护的那一个。

「从今而后,我也将如此守护你。」

小夭暗暗在心中许下一个愿望。哪怕自己对比相柳,依然是灵力微不足道的,但总有一些事,自己会拼尽全力为他去做。

小夭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来来回回,相柳被她弄得又有些心猿意马,今夜发生的事,本就意料之外,相柳感觉自己的心意恐怕再难对她隐藏,那么,她呢?“在想什么?”

“在想你生日许了什么愿望。”小夭每说一字,热热的呼吸就撞在他身前一小块肌肤上。“十有八九是与你营中那些兄弟有关吧?”小夭知道,他将每一位义军军士的生命看得都很重要,而他们的生存也总是那么艰辛。

相柳笑笑,没有作声。自己向来是不在意什么愿望的,想要的,都会自己去拼力得来,但若天地间真的可以容许自己去许一个愿望,自己也会难得任性一把吧。

小夭懒懒地去用手熟悉他的身体,认识这么许多年,但对这具身体还是有些陌生,她玩着他的手掌,拿小手去量他的手,再交错着握起来,指腹一一摩挲过他骨节分明的指节,好像那是个无比吸引的游戏,一生都玩不腻。她又去把玩他的手臂,在手腕上凸起的腕骨处来回地划着圈,长年操练的这双手臂,肌肉线条分明,隆起或凹下浅浅的沟壑,小夭用指尖沿着沟壑往上攀,于是到了他肩头和锁骨。

此刻的相柳好像一头强大而餍足的野兽,收敛起不可一世的力量,皈依在她的身侧。

小夭觉得如果时间不计,她可以就这样躺他个岁岁年年,与他有一搭没一搭说话,想象过无数种人生的结局,她总以为自己追求的是一个平稳安定的尾声,但如果他在身边,如果能与他一起,小夭觉得这样的结局可以用世间所有去换。

她愿意。

那一夜,小夭做了个极美的甜梦。她是被自己的咯咯笑声弄醒,醒来时,相柳就在目之所及的地方。

-——-——【相柳的生日愿望】-——-——

小夭对着月亮闭上双眼时,相柳偷偷睁开眼睛,偷来的一夜,有她真好。

「希望你过好这一生,即使我不在身边,也要岁岁,平安喜乐。」

179 光明与黑暗,势必相依而生。

鬼方蠡接到了毛球的飞雕传书,相柳约他数日后的一个深夜,轵邑城外相见。那小子,明明有恩于自己,可似乎常常有意躲避与自己联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施了恩有心找他求报答呢。

一个骄傲又强大的家伙。鬼方蠡想到昔日那个一身白衣游走在黑夜的相柳,就有些想笑。

鬼方族作为中原氏族中最神秘的存在,无意于权势,但借着暗探刺杀等黑暗中的布局,却偏偏对各路势力的动向极为透彻,这几年中大荒局势连番变换,鬼方蠡偶尔也会挂念相柳,这局势怎么看都对他极为不利,玱玹渐露吞并诸国的野心,轩辕山帝位承袭,接下来,恐怕就是高辛国了。

已是第三日的清晨,相柳在贝壳中醒来,不愿起身,小夭熟睡的样子他好像看不够似的,那张醒来时叽叽呱呱的小嘴,睡着了变成小小殷红一朵,小夭的双手在熟睡中也攀着他的手臂不肯放开,然后相柳看到了自己皮肤上,小夭的杰作——昨夜她的唇辗转停留过的地方,此刻绽放着一朵一朵小小淡粉色的吻痕……不需狌狌镜,相柳对昨夜的记忆,也历久弥新。

小夭是又睡了许久才舍得睁开眼睛,放相柳起身梳洗,今日他要去轵邑城,所以,他会以草药染发,那是小夭第一次有机会正大光明地去触碰他的头发,“我来帮你染!”

他的发丝好像世间最滑腻的锦缎,在她手指间穿行而过,小夭认真一撮一撮地染上墨色,再帮他洗掉残余的药草汁液,轻轻吹干。

看着相柳竖起防风邶的发冠,小夭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相柳,你做防风邶时明明有束发冠,为什么做相柳时从不着冠?”

“防风邶的发冠是他母亲为他着冠,而我……你知道我无父无母,也就无人为我着冠,后来,便也习惯了。”小夭听他这话有些破防,突然爽朗一笑,“你来,我帮你梳头。”小夭站在他身后,不敢让泪珠被他察觉,僵硬起嘴角想要祭出一个微笑,但最后还是破功,她一把从身后环抱住相柳,不说话,只贴靠得很近的距离,似乎是在跨越岁月送出这样一个安慰的拥抱。

相柳没有问为什么,过了一会,轻轻拍了拍她窝在自己颈间的小脑袋。

相柳送了小夭一路回轵邑城,一路上,谁也没挑破什么,小夭假装没看到那些如桃花朵朵开的吻痕,只是嘴角扬得高高,似乎得到了天下似的骄傲。二人的手明目张胆牵在一起,已经足够说明彼此心底的计量。

送回小夭,相柳也立刻赶去见鬼方蠡,故人相见,无需多作寒暄,相柳直接点明了这次约见的目的,“玱玹接位之后,各大氏族都会先后上一次轩辕山见礼。”

新帝登基的诸臣见礼,最能体现各个氏族对这位新任君王的态度,鬼方蠡本来只是想找个族中小子,带个拿得出手又不显眼的礼物,找个普通日子随意打发过去,反正鬼方族手握诸国密辛,并不需要特别臣服的态度。没想到相柳居然是因为这件事与自己约见,“你希望鬼方族如何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