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小夭的冰晶球相柳已读不回 198-200(1 / 2)

198 如果妖怪会做梦,相柳的陆离梦境。

两年的时光,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从思念一个人的角度,实在漫长,但在绝地抠钱的相柳身上,又实在被填得满满,只有偶尔卧榻而眠时,时间才真正完全属于相柳自己。

以前的相柳很少做梦,白日里需要应付答对的事,通常不会隔夜,他实在没什么需要日夜反复去牵挂惦念的心思,现在嘛,他心里常住了一个人,又不得相见,于是夜里常常借着一个个梦境,去温故知新。

有时候,她在梦里还是玟小六的男子模样,她总是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许多问题,“相柳,你怎么了?”、“相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相柳,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

重返当年的情境,才发现活了数百年,但真正关心过自己小小情绪变化的,却只她一人,大概自己能以真实情绪相对的,也竟只得她一人。

有时候在梦里,他会卸下所有心防,对小夭坦白所有真实的意图。

他梦到过第一次凑近玟小六,带着些期待地咬上她脖子,可是梦里的她突然一改那时的惶恐与乖顺,气恼起来,一拳一拳打在他胸口与肩头,口中怨怪他,“臭九头烂九头,好好的干嘛咬人!”

他慌张地只想解释,“我不是咬人,我只是想咬你……”

“臭蛇坏蛇!咬得我疼死了!”她不依不饶,甩开他想要碰触的手,背转身去,不理他,“人家的血要被吸干了!”

相柳在梦里急出一掌心的汗,理不清的心思,只能有一说一,“我……不是要吸你的血……我只是很喜欢你的……味道。”说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讲不通,只想她转过身看看自己,只想她别再气恼自己。

“你们妖怪都是这样来表达喜欢嘛!”她依然没有转过来,但语气似乎带着些许的缓和。

相柳迅速捕捉到这一线机会,从背后试探着环住她,“对,我们妖怪就是这样,会因为喜欢一个人,去互相咬一下对方……若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这样对你了。”只要她别生气,自己也可以学习她喜欢的方式,相柳觉得自己能做到。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声音轻轻地喃喃了一句,“是表达喜欢的意思吗?”

“嗯。”相柳第一次,近乎在告白的心情。

“那以后你咬我的时候,要轻一点啊……”她说着,原本莹白薄薄的一小朵耳朵,突然透了满满血气。

那个梦于是有了个很甜很甜的收尾。

她在梦里愈发地胆大妄为和肆无忌惮,其实也通通有迹可循。梦见过自己受伤去找她,她不耐烦地语气问了一句,“又受伤了?”看着他虚弱的喘息模样,附送一个白眼同时用手扯松了领口,豪气干云地一歪头,“来吧,快点吸,还得我拿轿子抬你过来?”

甚至有几次,哪怕是在梦境之中,相柳都觉得被人关心的感觉太过温暖,也太过危险,他很怕自己一个冲动就抛却所有,只想满足她所有的心事。

纵然相柳灵力强大,却无法控制一场场陆离而暧昧的梦境。

有一些梦,让他不知是该快点醒来,还是不如就此沉沦。

她在梦里时而羞怯,时而主动,时而醉酒无理取闹,时而以王姬身份对他吆五喝六……后来相柳才有些懂了,原来梦里所有画面,都是自己盼望过,又不敢示人的渴望。

还有一些梦,让相柳即使深陷梦境,依然心痛。

他梦回了与玟小六在水面谈心的那一日,她望着月亮,对他分享心底最深的秘密,“我无人可依,无力自保,无处可去……”

他的心忽然震颤着想要附和。

「我也是。」

「我与你一样。」

「我是你的同类。」

因为强大,所以倍感孤独,因为特别,所以更易寂寞。

情动的吸引只是这场羁绊的开始,而直到那一刻,他的心真的住进了这个人,她一再说中他曾经无人可诉的秘密。

情动时分,或许已足够甜美,但情定一刻,哪怕万劫不复依然甘之如饴。

相柳终于觉得心脏变得澎湃而温软,从此以后,自己终于不再是天地间,那个亘古孤绝的存在。

【毛球日记 我的“爸爸”】老福特仅供

199 冰晶球里的致命情书,相柳已读,不回。

赤水族长与高辛王姬的大婚,定在了两个月之后的一日,只有两个月吗?相柳听着探子一条条将大荒近日的消息报来,可心思完全停在她大婚的那一句上。

也就在次日,相柳收到了一份极为特别的定制毒药,那是一颗工夫细腻的冰晶球,球体之内封着一枚融合了千年冰蚕剧毒的冰魄,望之温润如白玉,但触手寒毒便感侵体,不知花费了制作者多少的心思与光景,居然形状雕成了自己安置在海底的那个贝壳形状,细节也极为考究。那海贝微微开启着,里边躺了个身姿曼妙的女鲛人,玉色体肤,只有面孔上生了淡淡红晕,朝向前方伸出一只手,似乎在渴盼着什么,又想在邀约着谁,与女鲛人相对的位置,一名男鲛人停在贝壳儿一角,他目色淡然地望向冰晶球的外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相柳细看手中的这枚冰晶球。湛蓝海水、嫣红珊瑚、五彩鱼儿……与自己在贝壳附近亲手布置的景致一般无二,只不过带她去了三回而已,原来,她竟连这些细碎物事也都一一记在心间,不曾忘记。

再看那冰晶,也极为熟悉,应该是自己少年时长居的极北之地、至寒之处才可寻得,整个冰晶球极费心思工夫,更不是短暂时间便能制成,光看这冰晶封藏的程度,恐怕也要三五年光阴可成,这样一份毒,她居然等了许久才送出?

相柳忍不住去揣度,她准备这冰晶球时,所思所感,等待的这数年中,又有了何种思量,而今,冰晶送出,连同她从未昭示过的心意,自己再也无法装作不知情了。不!自己又怎会不知情。这许多年,蛊虫从未反噬,她心里所思,只怕与自己一般无二。

她认定了她的男鲛人,自己又何尝不是。

随这次的毒送来的盒中,封了一枚玉简,内只有一句话:

「 两个月后我成婚,最后一次为你做毒药,请笑纳。」

相柳轻轻以指腹摩挲着那行字,她亲手所书的痕迹,笔触初看平稳坚毅,但细细端详,便能看到笑纳两个字收笔时小小的颤抖,相柳忍不住将那枚玉简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焐热,也不知能否稍暖她渐冷的心房。

就算半身妖血予你随性自在,就算虚与委蛇只消形式嫁娶,你也终不愿和别人相对,是吗。可自从梅林一事后,相柳真的怕到胆寒,自己一日不在她身边,她都有可能被蚩尤的仇家如此对待,若真的牵了她的手,与自己这大荒首席魔头扯上关系,不知会有多少人要将她杀之而后快,又会有多少歹毒阴险的谋划,想要绑了她威逼她来要挟自己就范。

在错的时间,原来,很难做成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