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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上场的是泰山派的云山道长和嵩山派掌门夏洛。
云山道长道:“夏兄,多年没向你讨教了,难得今日咱们能在华山之上切磋一番。”
夏洛笑道:“想当年咱们两派切磋还是二十年前的事,你是和灵风道长一起到嵩山。”
云山道长哈哈一笑:“难得夏兄记得这么好,那次是师父刚创了一套剑法,想找尊师切磋指教,你我那时只是看客。”
夏洛笑道:“是啊,一直以没有能亲自感受灵风道长的剑法为憾呢,早就希望能亲临一番。”
黎仕来在一旁道:“今日正好,让大家也见识一下灵风道长创立的剑法。”
云山道长道:“也好,今日献丑,正好请各派高人指点。”
夏洛道:“不敢当,道长出招吧。”
云山笑道:“好!你我之间,也不必客气。”说完,长剑一抬,一招“泰山观日”,既作起势,也表敬意。
夏洛微微一笑,一招“松下听风”,这正是当年两派掌门人切磋时的前两招,二十年后两位新掌门又是这样的招式切磋,只是物是人非环境相异了。两人相视一笑,既有感叹,也有豪气。
两人渐渐出招加快,身形也渐快。泰山剑法果然是众人不曾见过的,既有雄浑之势,又不失轻盈之气,而嵩山剑法也是沉稳大气,攻守严密。云山道长多取攻势,夏洛多用守势,两人转眼斗得近两百回合,也不见有什么分晓。
钟仕清轻轻对黎仕来道:“灵风道长创的这套剑法果然是颇具威力,恐怕后面更会绵绵不绝。”
黎仕来道:“师兄说得是,幸好是夏师兄功力深厚,又剑法沉稳,才能不相上下。”
众弟子初时还能看得分明,但随着两人的身法加快,渐渐看得眼花缭乱,难究其理了。
无月师太和衡山掌门也是看得频频点头。
风清扬见他俩身形虽快,每一招每一式却是分外分明,看那云山道长剑速更快,而夏洛却是凝重老练,但见云山道长轻盈飘逸,又见他剑法多有变幻,似乎轻功更胜一筹,心中感觉恐怕如此下去,多半是云山道长会胜。就见云山道长身子腾空,剑尖刺向夏洛面门,夏洛忙低身避过,举剑相格。风清扬心道不好,怕是云山道长会有变招,果见云山道长一个千斤坠,猛然落地,剑尖便已刺向了夏洛的小腹,夏洛若是回挡,就会将云山道长的剑划向自己的腹部,若不挡,就将被刺中小腹,实是难解,云山道长剑尖离夏洛还有几寸,便凝气不发。
夏洛笑道:“恭喜道长,果然剑法高妙。”
云山忙道:“夏师兄承让了。”这一场便是云山胜了。
江南烟笑道:“两位剑法俱是高妙,一个攻势如潮,一个守势如山,实在是大开眼界啊,我也来领略一下华山派的剑法。”
黎仕来道:“好,就让我来会会燕师兄,请多赐教。”
江南烟道:“赐教不敢当,两派能在此相互切磋,实是彼此幸事。”
黎仕来道:“是,还望各位以后常来赐教,江师兄,请出招吧。”
江南烟笑道:“好,我也不客气。”说着便徐徐起剑。
黎仕来见江南烟来势较缓,便出一招“苍松迎客”,以示礼貌。
江南烟剑尖一抖,剑招便紧随而出。大家早闻江南烟的剑法神出鬼没,果见他身形如风,剑影闪光,实是一代大家,黎仕来虽非剑法大家,却也应付的气定神闲,不紧不慢。
华山派弟子见江南烟的长剑恍如一条长练,越来越快,紧紧罩住黎仕来,大家看得大气也不敢出,心中隐隐感觉不好。风清扬见江南烟剑法奇快,而起刺得位置很准,但黎仕来貌似穷于应付,却毫无败像。场边人并未看得了然,风清扬却看得清清楚楚,他如今的剑法和功力早非昔日可比,尤其是心法已渐至六层,再快的武功招式如今在他眼里都看得清晰明了,他看出黎仕来剑法虽处于劣势,但其掌力过人,总是能巧妙地用掌力将江南烟的剑势卸去,只是他在剑招之间掌力运用巧妙,旁人不易察觉。
场下人未必看得明白,但江南烟显然有所感觉,已渐渐避开黎仕来掌力更盛的左边,而全意攻向右边,果然见黎仕来回招不及,便一剑点向黎仕来的肩胛。风清扬看得分明,知其意是要待黎仕来侧身一避时再刺向膻中穴,黎仕来侧身时必然无法再行避让。果见黎仕来略一侧身,左手轻轻动了一下,江南烟的长剑斜刺出去,黎仕来右手长剑便已点向江南烟手腕,欲点未点,然后忙后退执礼。
江南烟没想到黎仕来能避过,还抢在自己出手之前点到自己手腕,心中一凛,但已如此,只得赶紧撤剑道:“黎兄胜了。”说完拱手退后。
黎仕来忙道:“江师兄承让了。”
大家本来看江南烟剑法凌厉,都以为终会是江南烟取胜,但亲眼见到黎仕来点到江南烟的手腕,一想胜败原本是一念之间,也是兵家常事,便也不以为意。
云山道长笑道:“华山派气剑双修,果然是颇有威力,好,老夫也来领教一下华山剑法。”原来他早已看出黎仕来虽貌似以剑取胜,而实际是胜在气功而非剑法上。
黎仕来笑道:“早就想向云山道长讨教了,一直难得请道长来光临蔽处,今日能有此机会,也是我华山之幸。”
云山道长笑道:“好,我也早想请教华山剑法了。”
两人也不再客气,黎仕来让过一招,两人便斗在一起。两人均是斗过一场,又都将彼此的路数看过一遍,俱是心中有数,一上来都未全力猛攻,都是一边出剑一边寻求可能的机会。
两人斗了一阵,并无先前的迅猛,却也分不出胜负,云山道长终究耐不住,心想,你用上掌力,我又何尝不可用呢,谅你剑法终究胜不过我,心中想定,便加快了进攻。右手的长剑又如先前一般上下翻飞,却又暗暗运气至左手,也学着黎仕来,若有若无之间微微击向黎仕来的长剑,不料对黎仕来的长剑并无影响,心中一惊,暗叹黎仕来的内力怎么会如此之好,便想还得在剑势上压倒他。云山道长见黎仕来横剑刺来,料想他会左掌跟进,便身子一跃,一招“泰山压顶”,剑势扫向黎仕来头顶,又左掌斜下,用掌力压住黎仕来的长剑,让他不及回防。
风清扬看得分明,不觉叫道:“左边。”果见云山道长“泰山压顶”之后便是一招“拔云见日”斜刺向黎仕来左侧。黎仕来左掌一抬,云山道长便似被人轻轻推了一下,剑便偏出很多。黎仕来长剑已然刺到,只在云山下颚一指,便退后作揖。
云山道长脸色一红,旋即道:“好,算你赢了。”显然心中还是隐隐不服,只是方才确实落败,又不得不承认。
黎仕来连连道:“承让了,承让了。”
钟仕清也看得分明,知道黎仕来更多是依靠掌力所胜,心中也诧异他现在何以有如此神力,但见其它剑派一脸犹疑,似有不服,忙站出来道:“各位承让,我师弟剑法本非各位对手,不过借助掌力,侥幸获胜。蔽派原已未有作盟主之念。”
云山哈哈大笑:“好,钟师弟好气量,我原本是有点不服,但凭钟师弟的气量修为和你的剑法,又哪里做不了盟主呢。”
钟仕清忙道:“小弟不敢,还望我们重新商议。”
无月师太道:“钟师兄也不必过谦,这盟主原也不只是武力所定,钟师兄的德行气量足以堪任,武功也不在众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