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渺小到不能再渺小,微乎其微,哪天死了也没人会注意的乞丐,就算是想抢劫也会被立马抓住,然后痛打一顿,再也站不起来的废物,没有真本事只能做做看仓库的活计,偶尔有大活干还得低三下四,从前居然给下人们端茶送水,仍人辱骂的下贱东西。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引起河鱼宗的注意!
怕是人家看见自己就觉得恶心吧?
对了,我来喧城是想干什么来着?
哦,是先生!
我想要找先生,我是什么时候忘记这件事的呢?
这群该死的修行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我!
我有什么好?我有什么不好?
总是让我做那些我不愿意,又没办法不做的事情,是在利用我胆小又善良而麻木的心吗?
连让我见一面都不肯吗?
现在还想要杀我?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总是这样!
我到底做错什么?我不是一直在按照你们说的做吗?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们了?
我就想安度个晚年都不行吗?
我真的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啊!
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抛弃了啊!
要不是水儿我早就死在街头了啊!
你们还要我做什么啊!
你们还要对我做什么啊!
捕上来后没被立即卖出的鱼,会被装在木箱里,与高价的雪山冰整齐的堆放在仓库里,等待被买到城外的命运。
一叠又一叠装满鱼的箱子,按品种保存在一起,加以密封,确保不会轻易腐烂。
所有仓库都是这样保存鲜鱼的。
除了现在渔夫的所在。
所有的鱼箱散落在地,摔成粉碎,墙壁上出现许多伤痕,是高处鱼箱掉落时留下的痕迹,遍地都是保鲜的鱼和雪山冰,与尘土和木屑混在一起,不只是腥味,连寒气都变重了。
沉重而急促,且混杂着恐惧的喘息声,不断回响在仓库里,高低起伏,着实有些瘆人。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然,最黑暗的角落里,踩着喘息的间隔,走出一个像是披着夜色的人。
没有月光照射进来,这样的环境下,即使不蒙面也看不清他的面貌,是男是女也不可分辨。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在等他回复理智。
那股熟悉的鱼腥味,突然出现在渔夫的鼻息间,令他狂躁不止的心脏,在瞬间获得平静。
那一刻,几乎到达顶点的恐惧感,反而让他找回了自我。
他的双手被扎入几块木屑,身上划开几道口子,鲜血还在流出,更严重的是左脚被砸烂的脚趾,像是瘪了一样。
疼痛感遍布全身,没有人能承受得了,他却像是失去了知觉,颤抖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那人说道。
“怎么?闹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