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院外时常传来跑步声和盔甲摩擦的声音,那是城卫军在驱赶好奇的群众,维持秩序。
未经核查的考生们也不再装作轻松有余,面色都很难堪,或抱臂或叉腰,踱着脚尖擦着汗水,早已没了初来时的兴奋。
队列走得比想象中更慢,李淑桐探出脑袋见到前面还有二十多人,顿时一顿绝望涌来。
她缩回来,死心般地捂上脸,埋下头去,汗水顺着发梢被甩落在地,印出几个小点。
明明只是春分而已,今日却分外的炎热,好似不是春天。
李淑桐不知道自己排了几个时辰,这会儿只觉得口干舌燥,甚至有点饿。她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只小圆桌不知为何出现在她身后,桌上摆着一壶凉茶和一只茶杯,边上甚至还有一张躺椅,吕青在躺椅上悠闲的晒太阳。他举起手中的茶杯,说道:“来一口?”
李淑桐掀翻了他们。
“休要吵闹,还要我说几遍?”
终于在正午十分,李淑桐来到了黄助教面前。黄助教一脸不快地看着她,再看向吕青,冷哼一声。
黄助教说道:“通碟给我。”
他接过手,仔细比对,好似有些不敢置信,又翻开一本簿子细细查看,过了好久,说道:“李诺,河州喧城人?”
李淑桐不敢多言,回了一声嗯。
黄助教说道:“据我所知,喧城没有李姓人家。”
李淑桐心头一紧,没有说话,心想这你也能知道?
黄助教盯着她像是要看出什么,李淑桐想起先生的吩咐,说道:“我是遗孤,养父是个渔夫,在我七岁时过世了,之后是靠乡亲照拂度日,后来拜在呃呃先生门下,入私塾读书。”
黄助教的眼神微微一闪,摆起正脸,说道:“才读一年书就来考科?你确定不是来玩的?”
李淑桐不知如何作答,又不说话。
黄助教看向她身后。
吕青两手一摊,不关我事。
黄助教又哼一声,说道:“过!”
李淑桐如实重担、欢天喜地地跑了。
吕青走上前,拨了拨胡须,说道:“黄先生,我就不用了吧?”
黄助教撇过脸,甩甩手叫他赶紧走。吕青谢过,刚要走,却被黄助教抓住。
黄助教伸了一只手出来。
吕青说道:“黄先生,家师向来是两袖清风,可没准备银两。”
黄助教哼一声,说道:“你师父没钱,但你有钱。”
吕青语塞,拿出一枚银两,交到他手上。
黄助教说道:“还有刚才那个姑娘的份呢?”
吕青叹气,又交上一枚。
黄助教说道:“你们打翻的桌椅茶杯,是不是要学院来收拾?”
吕青咬牙再给一枚。
黄助教终于笑笑收回了手。
吕青跑开几步,说道:“您要是脾气再好些,别这么贪财,指定成亲好几年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是个单身中年汉子?”
黄助教站了起来。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放下放下,那可是考生名册,不能扔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