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不明白。”宋远桥移回目光,看着自己的师父。
张三丰活了上百年,怎会不清楚徒弟的想法。
叹了口气,道:“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当今的元人朝廷残暴不仁,以致民不聊生。
百姓们没了活路,自然想要反抗。”
“这”宋远桥微微一怔,反驳道:“徒儿认为,这固然是缘由之一,可真正的缘由还在于元人不懂何为‘仁’,汉人治国,常以”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三丰打断。
“若是元人懂‘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呢?”
“这”
宋远桥又一次怔住了。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
原来师父早已做出了决定。
“师父,徒儿虽不知该如何反驳,但徒儿知道一件事。
若武当上下投向‘楚人’,必定会遭汉人唾弃!”
宋远桥也撕破了脸面,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张三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远桥,为师知你,你应当也知为师。
此事,你我师徒暂且不论。
孰对孰错,孰是孰非,到了楚人那里,自见分晓!”
宋远桥听见这话,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
门口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请进。”宋远桥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
探索者推门走了进来,看了看宋远桥,又看向张三丰。
“张真人,指挥中心增派的直升机到了,请您和您的徒子徒孙们,做好离开武当的准备。”
“有劳了。”张三丰拱手道。
“小事。”探索者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阁楼。
“师父!”
宋远桥见到师父这般谄媚,脸上露出愤怒之色,道:“这些楚人真就如此厉害,厉害到让您生不出一点儿反抗的心思,愿意卑躬屈膝,做汉人的亡国奴吗?”
“亡国奴”张三丰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让弟子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
“师父!”
宋远桥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张三丰苍老的脸上却是露出疲惫之色,摆摆手道:“为师累了,退下吧。”
宋远桥见到这一幕,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师父,道不同不相为谋,您愿卑躬屈膝于楚人,那是您的意愿,徒儿如何也是不愿意的!
方才,徒儿已经问过门派弟子,有六十余名弟子不愿随您离开。
师父您要离开武当,徒儿不敢阻拦。
只求师父离开之前,能将掌门之位传于徒儿,以保留武当这最后一点儿颜面!”
张三丰听见这话,更显疲态。
沉默许久,方才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武当掌门”
说完,不去看宋远桥,转身离开了阁楼。
阁楼里。
宋远桥跪在原地,头紧紧的贴着地面,久久不起。
略显起伏的肩膀和轻轻的啜泣声,无不昭示他现在的心情。
几十年的师徒情分,一朝之间,恩断义绝!
对重情重义的宋远桥而言,这比挖了他的心,还要让他难受。
可是
不这样,整个武当又会沦为武林的笑柄,遗臭万年!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忠’。
忠于汉人!
忠于武当!
至于师父
他只能在心里说上一句抱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